“阿娘阿娘,”二娘子换个方向,去劝何夫人,“你也要别去怪阿姐了,阿姐与吴家和离心里定还难受着呢,你这么说她不是令她心中更难受了?”
何大娘子瞪眼瞧二娘子,这个嫡妹说她与吴家和离时,那语气透着的滑稽与幸灾乐祸,她会感觉不到?
“好好好,你们都嫌弃着我,都怪我给何府丢脸面了,那我不在这儿碍你们眼便是……”大娘子袖子一甩,哭着往自己屋子奔走了。
何府院子就这么多,当年大娘子与二娘子共用一个院子,后来大娘子出阁了,二娘子由东厢房搬入正房,这静园成了二娘子独住的,年初大娘子和离搬回来,静园又成了姐妹二人共住的院子。
何夫人见大娘子砰一声关了门,捂上心口哭唉道:“我命苦哟,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孽女哟!我怀胎十月,不求咱们府上飞出一只金凤凰,也没想过要生个冤家来折磨我呀……哎哟,我心口疼,秦嬷嬷,快来给我顺顺……”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可不要吓奴婢……”
厅里,何夫人的哭唉与婆子的阻劝声交织成一片。
二娘子坐在玫瑰凳上,听着呜闹就听听戏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自顾倒了杯茶,喝完了放下杯子:“阿娘,我听说每年的二月里,长公主府中都会开赏花宴,年年都会邀请京中那些贵夫人与闺秀……”
何夫人听了哭,帕子放在眼角下头瞧二娘子。
二娘子道:“阿娘可有人脉去得一张长公主府中的赏花宴帖子于我?”
何夫人一想到这个,心中更难受了:“怡姐儿,那可是长公主府中!你也知道,自打长公主死了驸马后,圣上对他这个妹妹最是宠爱,你瞧,连长公主生的长子圣上都格外开恩给封了一个世袭爵位。那样的天家脸面,咱们哪里能高攀的上……”
说着说着,何夫人嘤一声,“都怪你阿姐,当初非要与阮家退亲,不然,别说是长公主府中的赏花宴,即便是宫中的赏花宴,咱们也能挺直腰杆去得……”
“阿娘,”二娘子最烦何夫人哭哭啼啼提想当年,不耐烦道,“你就想想,你那些常来常往的夫人太太中,难道没一人能将咱们带进长公主府中吗?”
何夫人被二娘子一喝,揪着帕子停了呜咽。
尤其大女儿被休回来,何夫人便怕上了这个二女儿,怎么说,也确实像大儿子说的那样,亏欠了这个二妹的婚事了……
大娘子说是和离,但在何夫人眼中,女子和离可不就与被休回来是一样一样的?
何夫人小声道:“阿娘交的那些夫人太太,你不是都知晓的,自从你姐姐那档子事儿后,往来的就那么几户了,哪里还有其他的。”见二娘子撇了嘴,何夫人帕子也不捏了,探头道,“怡姐儿,你实话告诉阿娘,你要长公主府中的帖子做什么?”
“阮将军不是有一个妹妹?”二娘子道,“听闻阮将军对这个嫡妹很好,年初阿爹说的那事儿阿娘您还记得吗?阮将军说是为了一株海棠树,与黎家的人打起来了。”
“对对对,我记得呢记得呢!”何夫人道,“我还说这个阮禹都这么大了,这么胡来,漠北回来跟个土匪头子似的看上什么就要强抢什么,这样的人配你还是委屈你了一些。”
二娘子道:“可与黎祥这事儿阿爹不是说,即便御史参到了圣上面前,圣上都没有责怪阮将军么,圣上还夸了阮将军一句,对妹妹甚是宠溺。”
“你是想……”何夫人怎么说都是做娘的,哪里不知自己女儿想什么,“你是想长公主府若是办赏花宴,阮禹的妹妹定是会受邀过府的,届时你去与阮禹的妹妹熟悉起来后……阮家还不把你当成自己人?”
这么多年了,何夫人就是觉得自己这个二女儿比大女儿聪明,“怡姐儿,还是你想到的周到,这样的话,咱们家既保住了面子又保住了里子呐,而且你阿爹还说阮大娘子也就是你日后的小姑子,会被圣上赐婚给钰王,你跟她结交自也不算丢了咱们府上的体面。”
……
何府母女聊长公主府与阮府时,长公主这会儿也在钰王的床前团团转:“怎么了?钰王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