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见自家姑娘的面色不好,便小声道:“姑娘别担心,六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温玉摇摇头道:“只怕不止是阿墨出事这么简单,许还有旁的。我这心突然有些不踏实,不回去看看,始终放心不下。”
她说着,看了小娃半晌道:“小娃,要不你回去看看?”
可话落,她也觉得这不可行。要是那边真的有什么问题,小娃回去有什么用?
这一来一回,等她这边得知小娃回的消息,怎么都要好几个月以后。
眼下祁烈没好,她哪里敢甩开这边不管?
祁烈,祁烈,每次碰到什么事,都是因为他,她想怎样都不行。
想到这,温玉一时有些心烦意燥。
不管怎么说,阿墨都是念安的爹,不管最后两人能不能走到一起,她都不希望他出事。
“姑娘,奴婢回去是没问题,只是这中间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要现在出事,等奴婢回去,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奴婢只是一个属下,又能帮的了什么?”
温玉闻言叹息一声,看向霍嬷嬷。
霍嬷嬷想了想道:“姑娘,要不和太子那边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叫他随我们一道回去?”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姑娘在济世堂中坐诊,自己一个人离开倒也说得过去,但要是太子也不在京城的话,怕是说不过去。
本身就有人怀疑姑娘是否在替祁烈治病来着。
“嬷嬷,我琢磨了下,要不你和小云姐他们留在这替我坐镇,我带着小娃和一些影卫回去。不过对外得找个借口,要不说我巡查其他地方的暖香阁去了如何?至于祁烈那边,让他想办法找个借口外出,之后找人替他,他暗中随我回去。不管大楚那边有没有事,等回去就知道,至少也能安心点。另外念安也这么大了,回去也好叫我娘看看。”
霍嬷嬷一想这样也可以,孩子大了,带回去正好也让老爷夫人看看,大小姐,不,是江贵妃那边也能看看自己的孙儿。
姑娘是个有能耐的,眼下不管那边有什么事,她回去后兴许能帮忙出个主意。
再则那辣酱的生意极好,现在农家小炒中也限量卖了。姑娘回去趁此机会,在那边办个大作坊也不错。
加上这玻璃的技术掌握后,大楚也能开个玻璃窑。
“老奴留在这自是没问题,自是小云和大树那边不知愿不愿意。当初姑娘带他们出来的,说回去时会带上他们。”
“这个嬷嬷不必担心,我去问问。他们要是想回去也可以,这边的事我尽快找人接手。就祁烈那边,不知道愿不愿意配合。”
坑爹的小舅舅,要是不配合,她还回不去。
“姑娘这事不妨找大将军那边商谈,太子作为姑娘的小舅舅,回去见见你娘也不错,不管怎么说,总归你娘是他嫡姐。不过有一点,老奴觉得太子那边回去之前,还是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为好,如此也能全力配合。”
温玉琢磨了一番,便点点头:“好,嬷嬷,你看着念安,小娃你随我出门。”
“好!”
温玉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当下她也顾不上什么玻璃之类的,直接带着小娃出门了。
当然,她也不是大刺刺的去,而是去了一趟济世堂。
她先是在那坐诊了,接着拖人捎口信,叫大将军府这边的人来请大夫上门看病。
冯伯毅那边不知道温玉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紧要之事,让她在这大白天找上自己的。
不过眼下他还不能不应,想了想,便叫丁睿的姨娘装病,之后叫府上的大夫看了后表示不擅长妇人病这块,叫他外请。
等到温玉被请来时,已是一个半时辰后。
温玉一道大将军府,便被迎到了丁睿的姨娘那。
老姨娘看到温玉眼眶发红,显然她也是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
“没想到大小姐都生了孩子,还这般大了……”
老姨娘说着眼角不由自主的益处泪水,要是老爷还在,那该有多好。眼前的人可是老爷的外孙女,如今他都当外曾祖父了。
温玉听到这话一头雾水,她只知道丁睿这边叫她上门看病,却不知道用谁找的借口。
眼前这人,难道认识她不成?
等等,她说的大小姐,不会是她娘吧?
称她娘为大小姐,那是姨娘?丁睿的姨娘?她外祖父的小妾?
“你是外姨祖母?”
老妇人连连点头:“嗯,嗯,妾身是!”
“那个,稍后咱们再叙旧,我有点事找大将军。”
温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加上她迫切找冯伯毅商谈关于祁烈随她走的事,因此还没等老妇人感叹完,她便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好,你有要紧之事先忙。对了,你舅舅,没给你添麻烦吧?”
温玉知道她说的是谁,便摇摇头:“没有,宏飞舅舅很好,一直默默替我守护着。外姨祖母你放心吧,舅舅帮了我不少,反倒是我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温玉说着看向一旁的冯伯毅,朝他点点头,随即就见冯伯毅不知动了下哪里,就见房间的墙壁突然打开一道门。
密室?
“颜姑娘,请!”
等温玉和小娃进去后,密室再一关上,她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大将军可是现在大楚又有铁矿流到这边来?这次大楚的朝堂怕是有事,阿墨那边定然出了问题,我得回去看看。只是太子这边,我想请大将军找个借口什么,让他随我一道走。”
“不成,眼下这个关键时节,烈儿不能走。”
冯伯毅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大楚的朝堂出事,又不是他们洪武国出事,和他何干?想要在这个时候让烈儿走,想得倒是美!
温玉一听他拒绝,顿时面色有些难看。
“为什么不行?你不会找个借口,让太子这边出去巡逻什么的。比方现在到处挖河渠,太子亲自前去查看,有什么比这还得民心的?等他去了后,你这边找人扮他,暗地里他随我一道到大楚有什么不可的。另外我想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瞒着他吧?”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冯伯毅听到得民心时,略微有些心动。只是眼下祁炎这边失去圣心,是烈儿最好的机会。
这个时候他要是不把握走了,等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温玉有些愤怒,什么叫不行就是不行,那她还不乐意治了呢!
祁烈说是她舅舅,但她凭什么为了一个关系不是很大的所谓舅舅,让念安的爹,她的阿墨可能处在困境中?
祁烈能和阿墨比吗?
“既然大将军不同意太子前往,那便作罢。诗情不过是来说一声,过几日诗情便得往回走。至于太子的身子,还请大将军另请高明。”
“你……你在威胁本将军?”
冯伯毅气得不行,他万万没想到温玉居然会做出如此决定。
她来他们洪武国,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治疗烈儿的病吗?
再则烈儿可是她的舅舅,难道她就真的不顾烈儿的死活?
眼下她居然还威胁上了自己,着实可恶!
温玉闻言嘴角微微一勾,眼露嘲讽道:“不敢!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具体也得看情况不是?当初我答应前来是为何,你们心里清楚。不要和我说什么祁烈是我舅舅的话,那阿墨还是我的未婚夫,我儿子念安的爹。我可不想我儿子年纪小小,就没了爹什么的。”
冯伯毅被她这话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难受的不行。
“既然大将军已经做了决定,那诗情告辞。只是诗情有句话奉劝大将军,大楚那边若是出事不好,你这洪武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将军可别忘了,我大楚的东西流向这边,最终是落到谁手中的。那些铁什么的,我想需要那么大量的,只怕也是用在生产那些冷兵器上吧?”
温玉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密室,很快将视线落在原先进来的门口上有块稍稍凸起的地上。
冯伯毅压根就没将温玉说的告辞看在眼中,这里是他的密室,除了他,甚少有人知道怎么出去。
他还想等他琢琢磨好,怎么打消温玉回去的念头,在与她商量过后没问题才放人。
可哪里知道,温玉的话落,还没等他开口呢,密室的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温玉才不管他怎么想,在门开的那一刻,便走了出去。
她没耐心在这边耗,法子她是提供了,冯伯毅这边不配合,她也没办法。
这次她必须回去,得看看大楚那边的情况,还有她娘。
要是有人查到她的头上,之后找到阮家坑去,那她娘就得暴露。
到时候那镇国侯府会有什么反应,她都无法想象。
“颜姑娘请留步!”
冯伯毅这回是急了,他真的没想温玉如此聪慧,这密室根本就难不倒她。
她若是真走,那烈儿留在这边也没用。
依照之前的情况看来,冯俊是真的不行,不然先前温玉检查过他送过去的药,也不会确定了真的是被人动了手脚。
药还是那药,只是药被人用别的药草浸泡后晒干的。
偏生就这样,他还没闻出来哪里不对。
温玉刚看到丁睿的姨娘,正想打声招呼走人,就看冯伯毅也出了密室。
“颜姑娘,你说的那事先容我想想。这样,过两天我再给你答复可行?”
“不行!”
温玉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她想尽快回去,又岂能容忍得了这边的拖拉?
什么过两天答复,之后呢?不同意还是同意?这不同意和现在没什么区别。要是同意的话,是不是又说还需要给多少天时间,他们这边安排一下?
这样拖拖拉拉下去,她何时才能回去?
冯伯毅有种受制于人的憋屈感,此时他阴沉着一张脸,紧紧盯着温玉。
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门外就传来问候声:“奴婢/奴才,见过少爷!”
下人们的问候声刚落,温玉的转头朝门口望去,就见一个背着光,看不清面孔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人很高大,目测至少一八三以上,并且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好似想亲近,但又有些不自在。
“父亲有贵客?”
冯伯毅见来人,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便是我与你说的颜姑娘!”
男子闻言眉头一皱,眼角不着痕迹地扫了温玉一眼。
温玉见他有些不屑似得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下有些难过,随即她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念头抛之脑后。
等她将眼前的人模样看清后,忍不住撇了撇嘴。
来人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模样,这被叫少爷,她还以为是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眼前这个分明不年轻了,且一身的煞气,他嘴里叫着冯伯毅父亲,眼底却丝毫没有对父亲的敬重感。
就在温玉打量来人时,那人忍不住好奇,也细细打量起了她。
年岁不大,大概二八年华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比寻常的女子要稳重一些,只是若是细看,能瞧见她眼底的精明。
只是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属于温润无害那种。
这女子不简单,莫怪乎冯伯毅会如此推崇。
呵呵,他那兄弟居然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却又最后被抛弃。
想来他还不知道,若是知道,指不定得后悔死。
冯伯毅见两人互相打量的模样,心下乐开了花。
只要温玉能留下来,不管是为了谁都行。
只是怕她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那他不妨直言。
“颜姑娘,这是我儿,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个身份,不知道颜姑娘对镇国侯府可熟悉?”
温玉闻言浑身一震,但又有些莫名地看着冯伯毅。
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在是他儿子之前还有一个身份,又说镇国侯府,他说的是大楚的还是洪武国?
男子眉头紧皱看了一眼冯伯毅,随即看向温玉开口道:“你父亲是丁北瑜?”
“你是谁,我父亲是何人与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