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眼前这人和镇国侯府有关系?
突然温玉睁大眼眸,看向眼前的男子道:“你才是丁北睿?”
先前丁睿说他的身份是经过丁北睿同意的,且也说他在这洪武国。
只是如此看来,他却是和冯伯毅搅和在一起。
当初不是说他和冯伯毅打战,处于敌对吗?
现在怎么变成了父子,且还住在一起?
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丁北睿看她惊呼得喊出自己的名字时,眼底有着戒备。
知道眼前人是丁北睿后,温玉反倒轻松了不少。
“那个,我娘是骆娇恙,骆宏飞是我庶出舅舅,想来这事你也知道。”
“此地不宜多言,各位里间请!”
冯伯毅见状,便将丁北睿和温玉以及骆宏飞的姨娘都一并请到密室中。
温玉也知道这大将军府有很多人盯视,确实不方便说话。待众人进了密室后,她这才看向丁北睿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丁北睿对温玉的感觉很复杂,眼前的人对他来说,是侄女,但也是仇人之女。
眼下她知道自己身份后,居然不怕不说,眼底还隐隐有些激动,这让他更加不耐。
她是吃定了他不会杀她吧?
温玉好似没听到他语气中的不耐一样,直言道:“我想知道,我娘成亲的那天,你是否回镇国侯府了。那晚你在哪,喝醉了吗?”
在场的人听到温玉这话皆是一愣,有些莫名,根本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丁北睿更是莫名,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亦或者说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
丁北睿皱着眉头冷笑道:“你的意思,要是我喝醉的话,你是我的女儿?”
笑话,他至今孤身一人,何来的女儿?
是,那年那天他是回京城了,也喝醉了,那又怎样?
他一直都在自己的院落中,哪都没去。
温玉好似没听到他的嘲讽一般,继续道:“是不是,我也不能保证。滴血验亲这事并不准,相同血型的人是会相容的,所以就算了。不过你要是疑惑的话,也许可以试试。但我只要问你,那天你是不是喝醉了,且有人证什么的?还有你娘的娘家那边是有双胎的遗传什么的,是不是?”
“是,你说的都对。所以,你想说自己不是丁北瑜的女儿,其实是我的?”
丁北睿面色不虞,觉得这个女的把心眼都耍到他身上来了。
他有没有孩子,难道自己不知道?
再说她娘可是骆娇恙,他那个“好”弟弟的媳妇,她这话岂不是说自己连弟媳妇都不放过了?
她当他丁北睿是什么人?伦理不分的畜生吗?
温玉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道:“据我奶奶,不对,是我娘的奶娘说,我娘一直很爱丁北瑜,且为了嫁给丁北瑜和家里也抗争过,所以断然是不会背叛他的。只是丁北瑜对我娘的态度也奇怪了点,婚前什么都好好的,婚后对我娘漠视不说,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丁北睿不耐地打断道:“我不想听他又做了什么,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温玉看他完全不配合,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不了,便看向一旁在看戏的冯伯毅,又看了眼丁睿的姨娘,随即视线落在密室内的茶壶上。
就在众人莫名时,她上前拎起茶壶,到处一杯水闻了闻,待见是凉白开后,这才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挤出一滴血来。
“你是想和我滴血验亲?可你刚才还说不可信,很多人的都一样。”
丁北睿说这话时是嘲讽的,可见她那模样,心底不知为何有些期待。
“可不这样,你会信,会好好说话吗?你们不都是相信这个?既然如此,那我和你滴血验亲不就成了?”
温玉说着,直接端着装了她一滴血的杯子走到丁北睿的跟前。
丁北睿见状,想了想伸手咬破了食指,也往下滴了一滴血,随即眼眸紧紧盯着杯子。
待看到两滴血融合在一块后,他整个人往后倒退一步,眼底满是不敢置信,看向温玉的目光很是复杂。
所以,她真的是他的女儿?
冯伯毅和丁睿的姨娘见状,也上前看去,随即两人的目光在温玉和丁北睿之间来回扫。
“这是怎么回事?”
半晌,丁北睿这才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觉得自己不是丁北瑜的女儿的可能性大一些。如我先前所说的,我觉得他接近我娘,就是阴谋的开始。他对我娘好不好先不说,就冲着他针对还在我娘腹中的我这一点,就觉得没有常理可言。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我还在我娘腹中之时,他就找人针对我,是我是灾星,大楚的大旱是因为我,需要将我刨出来挂在城头暴晒三日才能消煞。试问,若我真是他的女儿,他会如此狠毒?”
温玉说到这深呼吸一口气后继续道:“之前霍嬷嬷说过,我似乎和你长得有些像,且你母亲的娘家那边,也有双胎的遗传,你上头还有个双胎哥哥吧?我在生念安之时,其实也是怀了双胎,当时因为某些缘故,没了一个,如今就剩下一个念安。我想,如果我真是你女儿的话,也许就能解释的通这一切了。我娘,还有阿墨那边,都从来没有人生过双胎。”
当然温玉也没说,如果她真不是丁北睿的女儿的话,怀双胎也许是意外。
只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虽说没见过丁北瑜,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孩子。
按常理来说,怎么都不应该才是。即便丁北瑜再不喜欢她娘骆娇恙,那她至少也是他的嫡长女。
有谁能狠辣到对还没出生的嫡长女,嫡长子下此毒手?
当然也不能排除没有这样狠毒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太少了。如果他一开始就是算计好去接近骆娇恙,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也应该是被算计好的。
没人在算计来算计去的同时,还把自己的孩子也给算计进去。
她听说,他还是很疼那个姨娘生的一双儿女的。
丁北睿听到这话,张了张嘴巴,盯着温玉看了半晌。
似乎,好像,还真的觉得她和母亲有三分相像。
丁睿,不,应该说是骆宏飞的姨娘赵氏闻言道:“我家老爷这边确实没有人生过双胎,包括夫人娘家那边也一样。不说历代,至少上下各三代都未有过。”
赵氏当时带着骆宏飞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骆娇恙,自然也不清楚后来的事情。
这会儿听到温玉亲口提起那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下也复杂的很。
她家老爷,也就是温玉的外祖,当初是反对大姐嫁给镇国侯府的庶子的。
老爷虽说只是身居三品,但手握实权,管着宫内的禁军,是替皇上办事的。
这样的人的嫡女,怎能嫁给侯府的一个庶子。
要知道不管在洪武国还是大楚,都是嫡庶分明。在有嫡子的情况下,庶子永远都不可能继承家业,更别说是承袭。
纵然是分家,庶子能分到的东西,也是可怜的很。
老爷那么疼大姐,怎么会愿意让她下嫁?
京城里多的是嫡出的好儿郎愿意娶大姐,只因想与骆府结亲。
赵氏的话,让丁北睿心下更是复杂。
他是不清楚骆府如何,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大楚皇室这边确实没有过双胎,也绝不允许有,能进后宫的嫔妃,祖宗八代都要被查得清清楚楚。
不说别的,就说他和那个早逝的双胎兄长。兄长早他出生半个时辰,却注定是世子,而他因晚那么一点,只能是嫡次子,所有的家业和承袭皆是和他无缘。
不过好在他母亲教导的好,兄长从体弱多病,但待他也极好,所以倒也没心理不平衡。
父亲说兄长身子骨不好,很多事都不能做,这家业和爵位都算是对兄长的弥补。
他有一副健康的体魄,想要什么,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去获得。
所以对于兄长当世子,他是没有丁点的心里不平衡。想的念的,都是凭自己的能力去获得认可,因此他走上了武将之路。
可没想到最后……
呵呵,是他和父亲太看了人的贪婪。原来镇国侯府可不仅仅是因他不争取,那个位置就一定是兄长的。
如今兄长死了,他有府不能回,还要背上一个滔天罪名,这一切皆是因他那庶弟对侯府的觊觎。
可眼下,就连这个女子,也许都是他的女儿。
温玉看他沉默不语,忍不住叹息一声,道:“不管在你心中我是谁,但我想告诉你,我和你没有任何的仇。我不希望你以为我是丁北瑜的女儿,就对我有所偏见。好了,现在我知道你是谁就行。”
温玉说着,又看向一旁始终在看戏的冯伯毅道:“大将军,我不管你和这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先前说的话不会变。我急着回大楚,你若做不到我的要求,那太子的腿你就另请高明吧。”
她说完,也没看冯伯毅和丁北睿,只是朝赵氏点点头,转身离去。
赵氏见她打开密室,连跟着出来,疾步走到她跟前,道:“诗情,我可以叫你诗情吗?诗情,你不能不管他。不管怎么样,他可都是你的舅舅。”
赵氏虽说不知道冯伯毅到底说了什么,但单凭温玉刚才这句话她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她现在要回大楚去,冯烈的腿她顾不上,也不想管了。
可这怎么可以?他可是老爷的幺儿。
“外姨祖母,不是我不管,而是有人不配合,不想让我管。既然如此,只能让他们如愿不是?我不可能一直围绕着他转吧?我也有自己的急事,难道他们这边就不能配合一下,只能我配合这他?”
温玉说着见赵氏想说什么,便又道:“外姨祖母,我意已决,你莫要相劝。诗情有事还得回去,告辞!”
等到温玉走后,赵氏回到密室,看了看冯伯毅,又看看丁北睿,最后叹息一声。
这些都是男人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了这些。
“她来这里,所为何事?”
等温玉走远后,已经回过神来的丁北睿看向冯伯毅开口问道。
“她说有急事想回大楚,烈儿这腿不是离不开她吗?她就想着让烈儿随她一道过去。可眼下什么情势你也知道,他怎么可能现在就离开?”
丁北睿抿了抿嘴道:“可知道她回大楚是因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这是怕他男人出事,想回去看看。哦,对了,她的男人,就是你的女婿是谁你该知道吧?”
丁北睿还没能接受自己有一个女儿,这猛然听到女婿二字,更加别扭的慌。
女儿是不是他的,他都不敢完全肯定,这就有男人,已经成为别人家的了?
楚玺墨,大楚的六皇子,江贵妃和永昌帝的第二个儿子,据说还不错,才貌出众。
只是他堂堂一个墨王能出什么事?
再说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回去,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不行,他得去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他能帮得上的。
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女儿,冲着她和母亲长得有些相像,血液又和他相容的份上,这个忙,他帮了。
“你要去哪?”
冯伯毅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一句话,他就转身要走,一副有急事的模样。
“去查查具体怎么回事!”
冯伯毅欺身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不必去查,我告诉你便是。据她自己说,大楚的铁矿这事是墨王在管,前些时日,又有一批铁矿流入到我洪武国来。她觉得这是不正常,一定是墨王出事了才会这样,所以想回去看看。”
丁北睿闻言眉头紧皱:“又流入进来了?”
说到这事冯伯毅也有些不耐,他自然清楚铁矿再次流入,对他们这边的影响有多大。
只是现在他想先让烈儿拉拢了德宣帝的心,在朝堂上彻底站稳脚跟再说。
至于祁炎那边,他另外在想法子就是。
“是!”
“可是知道现在在何人之手?”
“怎么,你打算劫了?”
冯伯毅见他说这话时,面露匪色,便挑了挑眉。
“最近兄弟们说想换些武器,我正琢磨该如何解决。”
“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查吧。心点,别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