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饭局土慕桐太想带上可可了，又怕郝天那张嘴，忽然又想起这岂不是一个郝天和方子接触的机会？

他立刻给方子打了电话，方子说：“我没时间，晚上有应酬。”庞方子还沉浸在马伊兰聊天的惆怅中，离婚真的自由了吗？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妈妈盯着自己要和郑马晨好，自己却想着不该想的人，郝天偶尔也会进入自己的梦里，这难道就是自由？

没有离婚的时候，天天看着那张嬉皮笑脸，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荆楚的学习，最多就是想着工作，去哪里都是自己说了算，这难道不是自由？

土慕桐听着她说话有些迟疑，立刻说：“方子，今天你必须来，你现在可是我的主人，我要请洪默默吃饭，没钱，主人，你来买单吧？”土慕桐的央求让方子太受用了，把刚才的话好像瞬间就忘了，直接说：“好吧，我来安排地方。”

土慕桐立刻又给郝天打电话，郝天听说方子参加，开始高兴，后来想到有洪默默，心里还真的来了一些激情，说不出的一种自豪感和显摆，走在去饭店的路上，接上土慕桐和洪默默，嘴里竟然哼起歌来，唱得也不知是什么词，到了饭店，他情不自禁把胳膊稍微的挽个圈，真的希望洪默默把手臂伸进去。

方子早就在包间里等着，看见土慕桐和郝天一起进来，很生气地瞥了一眼，上前拉着洪默默的手说：“默默，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这个好久太久了，已经十多年了，二十岁的小姑娘都已经而立了。洪默默羞羞地笑着，厚厚的眼镜片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郝天和土慕桐坐下之后，方子说：“默默都来了B市好几天了，你们才想起请人家吃饭，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尤其是郝天。”

郝天很吃惊，看着方子半天才说：“我什么我尤其，土慕桐怎么就不尤其？”

“默默是冲着谁来的？”方子暧昧地一笑让郝天忍不住直了直腰身，看着土慕桐说：“还不是土慕桐，和我有什么关系？”

“人家默默不远万里来到B市，不，来到河北小山村，那可是看着你郝天的面子，土似乎不是很熟悉。”方子的调笑让洪默默在心里暗笑一下，脸上却还是不露声色，看看郝天为难的表情，心里却又冷了。

“不要说笑了，快点菜吧。”土慕桐赶紧圆场，方子却笑着说：“不用了，我都点好了，一人一个饭，又要了点蔬菜和少许海鲜，还有一瓶酒，还要什么？”

土慕桐笑着说：“方子，你可是款婆，就请我们吃一个饭？”说出来赶紧又说：“对不起，是款姐，不，不是款姐，是款妹。”

洪默默这才“扑哧”笑了，方子气呼呼地说：“我都成了老婆子了？我说郝天怎么不要我了，都成老太婆了，土慕桐，你看我有六十岁了吗？”

“方子，对不起，我错了，我认罚，你说吧。”土慕桐的道歉让郝天也生气，自己的老婆才三十五六，一下就成了老太婆，太不够意思了，还有方子，是我不要你，还是你不要我？

方子笑着说：“那就今天和我一起好好地陪好洪默默小姐和郝天先生。”

庞方子脸上笑着，心里却突然酸起来。当初洪默默追郝天的时候，自己也知道，等自己胜利了，还有些同情洪默默，自己不要郝天了，看着洪默默和郝天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她笑得更响了，还没喝酒就好像醉了，鱼翅捞饭上来的时候，她直接就端到洪默默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说：“要好好的抓机会呀。”

土慕桐看着方子的笑就知道自己的算盘又落空了，方子的架势是想撮合洪默默和郝天，而他知道在郝天的心里只有方子。

土慕桐无奈地摇头，忍不住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郝天笑着说：“还来了禅，土，你进步了。”

“能不进步吗，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想不进步都很难呀。”土慕桐感慨着，庞方子知道是因为离婚，想起马伊兰都看出自己喜欢他，他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开了酒，方子一杯杯跟洪默默和郝天碰杯，往日的温柔娴静此时都不见了，笑也轻浮了，脚步也渐渐地踉跄了，后来干脆就拉着土慕桐的手说：“土，你说默默和郝天是不是天生一对？我是不是中间搅了一杠子？如果没有我是不是他们会幸福？现在我离开了，是不是正确的？”

方子酒喝多了，语言倒流利了，土慕桐看着郝天，郝天看着洪默默，洪默默低着头，脸蛋儿羞得通红。

“土，方子喝多了，你送她回去吧。”郝天已经受不了庞方子这样的折腾，他心如刀绞，看着洪默默低首不语更是难受，刚来的示威心里早就烟消云散，看着土慕桐扶着方子走出门，真想是自己，又看洪默默还是低着头，说不清的滋味儿涌上心头。

土慕桐不会开车，自己也喝了酒，扶着方子站在路边招着手。

女人醉了和男人醉了一样，说着自己没醉却东倒西歪，依靠在土慕桐身上的方子嘴里喊着还要喝，身体却已经像面团，压得土慕桐却受不了了。

“庞方子――”欧春华大声的喊着，庞方子可是不管，揽着土慕桐还是不松开，土慕桐却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温柔，一双厉眼，一副温柔，这样的状况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见，他立刻掰开方子的手，尴尬地站在欧春华的身前，讪笑着说：“阿姨，对不起，她喝醉了。”

“她喝醉了，你呢？”欧春华看着土慕桐，恨不得立刻吃了他，土慕桐可不是她理想的姑爷，她理想的姑爷是郑马晨，亿万富翁。庞方子借钱给土慕桐的时候，她就不高兴，如果不是先斩后奏，土慕桐一分钱都甭想。

“我送她回来。”土慕桐已经找不到答案，看着欧春华稍微放松，就压钻出去溜，欧春华却几步走到厅里，站在门口像一座山，审视的目光能穿透土慕桐的脑海，掐在腰上的手青筋暴露。

“和什么人吃饭？”欧春华的语气根本不容撒谎，威严地像个法官。

“郝天。”

“土慕桐！”欧春华再一次吼着，“你是不是看着我们家过得好你生气，你是不是非要让我们家鸡飞狗跳才高兴？”

“阿姨，不是，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郝天和方子早就离婚了，这你是知道的，方子还要找下半生的幸福，你还要让她和郝天喝酒，你是不是还要郝天和方子复婚呀？”

“那敢情好，阿姨，你要是这样做就是观世音。”土慕桐情不自禁就顺着说出来，欧春华早已经气得喘不上气来，她捋着胸，咳嗽一声，大声喊：“滚！以后你再也不要找我们家方子。”

土慕桐狼狈逃窜。

他没有想到离着可可十米距离默默送她进了火车站，又在展台上看着火车缓缓地移动，可可的小手微微地向他一摆之后，更狼狈的事情也找上门来。

巫珊给他来了电话，说要他帮忙到机场接个人，从台湾过来的，是自己的亲戚，时间紧张，她抽不出身来。

巫珊已经把自己的产品展示安排好了，过了春节之后第二期，正好是学生开学的第一个星期，这次巫珊的忙可是帮大了。《妆容时尚》没有软新闻，只有对前沿的产品展示，必须是科技含量和设计高的，欧雅拿不出什么科技噱头，只有自然的理念，巫珊就给土慕桐杜撰了一个“自然美”的概念，土慕桐又亲自写了一个“青春就是清纯”的宣传稿件，配合着洪默默的置换理念和保湿时尚，竟然给欧雅四个页码，这还不算，封面封底，中间的精品欣赏都是可可和霏霏的*，巫珊还起了个时尚的名字：学生妆容时尚，青春无敌。

巫珊要自己帮忙接人，哪里敢怠慢，立刻叫了司机郝天，一大早就在机场等着，郝天埋怨土慕桐心太急了，说不是十一点吗？这么早，就像接自己的丈母娘。

又是丈母娘，土慕桐现在对这个词非常忌讳，等打着接人牌子看着两位老人到了眼前的时候，他傻了眼。

牌子上清楚地写着查尔斯和吴华清，还以为是一个老外一个C国人呢，到了眼前的却是标准的两位C国老人。

“谢谢，珊儿已经给我们说了，谢谢你帮忙。”老人很客气，可是眼睛却不客气，上上下下打量着土慕桐，虽然比欧春华的x光不如，也温和，但那种审视的目光和绅士的气质却大相径庭。

土慕桐立刻接过包，拿着行土单提了行土，引导着两位老人到了停车场。郝天看见了就招呼，一路上老人总是温和地笑着，说话很少，只是简单地问了问土慕桐在哪里工作，做什么，多大了。

问话很有水平，总是不温不火，看不出什么痕迹，还不时夸土慕桐有志气，创业失败还东山再起，让土慕桐心里暖烘烘的，感觉两位老人也亲近了。

土慕桐知道自己是帮人家的忙，只是回答问题，回答过后就微笑着，什么也不说，到了几个着名的地方就指给老人看。

到了巫珊说的小区之后，土慕桐赶紧下车登记，走到单元前，下车取包，大包小包都背在身上，一抬头正看见巫珊亭亭玉立站在门口。

“巴巴，妈妈。”巫珊就如燕子一样，上前拥抱着两位老人，然后红着脸对土慕桐说：“这是我的父母。”

土慕桐手里和肩上都是包裹，只能嘴里问候着，巫珊笑着对郝天说声谢谢，对着土慕桐说：“土，你让司机回去吧。”

“司机？”郝天气得牙根都疼，“土慕桐，你把我当司机？”

看着郝天的表情，土慕桐赶紧说：“哥们儿，改天请你喝酒。”郝天这才心里舒坦些，一声哥们儿，一声喝酒，人和人的距离都近了。

“上楼吧？天这么冷。”巫珊从土慕桐的手里接过一个小包，又搀着父亲，小心地迈着台阶，真是个孝顺的女儿。

屋里屋外两重天，土慕桐放下包裹就和巫珊告别，巫珊脸红着说：“一起吃饭吧，我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