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慕桐还要推辞，巫珊的母亲笑着说：“都这么大岁数，还像个孩子似的还羞？”

“伯母，不是，我是……”土慕桐窘的脸通红，无奈地坐在餐桌旁，两只手却没有地方放。

妈妈跟着巫珊到了厨房，巴巴坐在沙发上，土慕桐还一时找不到话题，两只手像女孩子一样来回的纠缠着莫名的尴尬，从厨房里传出巫珊妈妈的一句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你说的男朋友就是他？”

巫珊的妈妈话很轻，可土慕桐听得却真真切切，立刻出了一身汗，他真想立刻就走，巫珊的巴巴笑着说：“小伙子，热了就把西装脱掉。”

西装还是庞方子给买的那一件，衬衫也是。土慕桐从前的衣服都在美丽园，他出来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行土，他没有打算在外面住一辈子，现在却真的要住一辈子了。

自己是有家的。

土慕桐忽然想起了自己是有家的。那就是可可，可可和自己还没有结婚，但自己有儿子呀。

土慕桐想到这里，马上笑着说：“我就是这毛病，怕热不怕冷，我儿子也随我。”

“你还有儿子？”巫珊的父亲很吃惊，这个台湾大学的教授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了土慕桐的身边说：“儿子多大了？”

这个叫巫之中的教授终于还是笑着问出了这句话，土慕桐却知道老人已经坐不住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是害怕巫珊喜欢自己，而是太害怕，方子已经让自己左右为难，如果有了巫珊掺乎，他恐怕只有再去当农民了。

吴山镇他很喜欢，山清水秀，比花乡的老家还让人着迷。如果再那里和可可老此一生岂不快哉？

土慕桐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说起儿子也让他一脸的笑容。

“我儿子已经快七岁了，在上小学，就是调皮，不过很可爱。”说着从钱包里取出皮皮的照片递给巫之中，“伯父，看看像不像我？”

“我儿子已经快七岁了，在上小学，就是调皮，不过很可爱。”说着从钱包里取出皮皮的照片递给巫之中，“伯父，看看像不像我？”

巫之中接过照片，仔细的端量着，眼睛虽然看着，心思却没在照片上，脑子里想着巫珊给自己的电话，说是有了男友，老爷子高兴坏了，女儿真的大了，都已经三十出头了，哪一个做父母的不上心？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急不得又不能催促，只能顺其自然，知道这个消息巫之中立刻坐不住了，没等巫珊说什么，立刻就说要到B市过春节，说走就走，现在比以前方便了，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老爷子已经好久没回来了，巫珊有了男友，哪里还坐得住？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到B市就来了个下马威，自己的女儿竟然喜欢一个有了孩子的男人，甚至巫之中看得出这个男人并不是特别喜欢自己的女儿，没有看见他们亲热，更没有看见女儿对他的一丝小举动，这倒让巫之中心里犯开折腾。

“是像，土先生，你太太在哪里高就呀？”巫之中终于问到关键的，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温和，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准女儿的男友不是他。

“在小学。”土慕桐脱口而出说出了马伊兰的工作单位，脑子里却想可可，可可毕业后会在哪里工作？

长沙还是B市？

“哦，教书不错，不能像巫珊总是不安稳，今天这里明天那里，让人天天替她担心。”

“巫小姐可是能人，有才，是高级管理人员，现在大陆就缺这样的人才，走到哪里都是精英。”土慕桐由衷地赞美着，巫珊正好出来，笑着说：“土，我有你说的那么好？”

“您比我说的还好。”土慕桐不敢看着巫珊的眼睛，低着头看着鞋子，鞋子上不知让谁踩了一脚，一个大大的脚印正好把鞋脸弄脏了，土慕桐赶紧缩回腿藏在椅子下面。

“吃饭吧，都是我做的B市菜，巴巴，你在台湾可是吃不到的。”

“即使在台湾吃得到也不是我女儿做的B市菜呀。”吴清华也出来，端着的是京酱肉丝，桌子上摆着巫珊刚端出来的炸咯喳、麻豆腐和姜汁排叉，土慕桐赶紧站起来说：“还要我帮什么？”

“帮我端面吧。”巫珊笑着，第一次拉着他的手到了厨房。土慕桐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四碗炸酱面都做好了，巫珊还拿出了两瓶小二锅头，笑着对土慕桐说：“你不知道吧，巴巴是B市人。”

土慕桐再一次看巫之中，不怨他普通话说的那么好，又想到历史，也不言语，坐下来很规矩，此时倒像个新姑爷了。

巫珊“嘻嘻”笑了笑，这是土慕桐少见巫珊这样的嬉笑，她的手还是有些苍白，对着巫之中说：“巴巴，不要挑，有很多是半成品，女儿算是借花献佛。”

巫之中拿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排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又喝了一口二锅头，咂了一下，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土先生见笑了，我的B市记忆还是小时候，几岁而已，可B市的味道还是挤在牙缝里。”

“故土难离呀。”吴清华也叹口气，但少了巫之中那种沉甸甸的感觉。

这顿饭吃得很尽兴，巫之中还唱了几句京戏，吴清华拉着老爷子的手掉了很多泪，巫珊在旁边陪着，说：“几年前就让你们回来看看，不听，这次看了是不是放心了？”

“放心了，虽然只是从机场到这里，能看出来，B市已经比台北还要好。放心了，放心了。”

巫之中连声说着，眼睛却瞄了一眼女儿的小手指正紧贴着土慕桐的手。

煎熬。

从巫珊的家里出来，土慕桐终于松口气，立刻就给可可打电话，详细地汇报了自己的行踪，可可笑着说：“巫珊姐姐太有气质了，我说不上来，就是想看她，还想学，就是学不来，这对于你们这些男生来讲可是魅力。”

可可还嬉笑着，忽然严肃地说：“土慕桐，记住，朱可可才是你老婆！”

“是的，老婆，我一直不敢忘，所以立刻给你汇报工作。”

“香巴巴，不是我不放心，是敌人太厉害，我担心我军的防守会失控。”

“可乖乖，你放心，我在阵地在。”土慕桐信誓旦旦地说。

“阵地是在，可不属于朱可可的了。”

“可乖乖，我爱你，一辈子只爱你。”

“好了香巴巴，丈母娘来了。”

土慕桐放下电话，去了理工大又去了人大，他要看看自己在B市的两个阵地，他心里很矛盾，现在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是巫珊的这一块宣传可以说是赞助，一百万恐怕早就光了。

他边走着边在口袋里捏着手指计算着，生产的成本和产品上市后多少销量才能继续维持，他计算着计算着就出了一身汗。

他没有想到自己计算的清清楚楚的东西怎么真的产品出来了，要销售了却和自己最初的计算差了太多。

他还想在北大清华开店，计算出来的资金却是零。

他走得越来越慢，脑子却越转越快，到了人大的店面前竟然走了过去，要不是听见“扑哧”一声笑，他走到哪里自己也说不清楚。

霏霏站在店门口正在打扫卫生，这个娇惯的女孩子此时就像那些小店里的店员，头上扎了一个手帕，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把店门口擦的很亮，玻璃上一尘不染，店门口的青砖可以看见清晰的砖缝。

“慕桐帅锅，是不是又想朱可可了？”

“小丫头，你懂什么？”土慕桐走进店里，店里已经全都架设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不懂，朱可可就懂了？我还比她大一个月呢。”霏霏嗔笑着，拉着土慕桐的手在只有二十平米的地方转来转去，似乎这一转就转出钱来似的。

郝天又来了电话，说洪默默不回家过春节了，要在B市，问土慕桐是不是回家过年，土慕桐笑着说：“郝天，默默我是交给你了，我回家过年，要是回来少了一根毫毛就找你，不过要是少了其他的我就恭喜你。”

放下电话，霏霏就问：“慕桐帅锅，为什么少了毫毛就算账，少了其他的就恭喜？”

“小女孩，不要瞎打听，这是大人在说话。”土慕桐哪里敢给她解释，自己和郝天说话都是这样无拘无束，具体到其他的是什么，郝天知道，土慕桐也知道，郝天真的能让洪默默成为郝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