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
如今整个河东道的局势都十分的紧张。
关中连天无雨,河东道也不可能躲过,大地一片赤土。
百姓在担心,在惶恐。
官府更是紧张。
灾年百姓受苦,随之而来的就会有流民出现,甚至有可能爆发叛乱。最后,官府会被朝廷问责,官员会被皇帝处罚。
河东道都知兵马使衙门。
最近新加派了近百名官兵的衙门里,兵马使王德厚与衙门各级官员齐聚一堂。
相较于之前袁淼见到的王德厚,此时的兵马使满脸严谨,一身华贵的官服上更是沾满了尘土。
河东道的参军、录事、府军的郎将、都尉、校尉等,坐在下方,也皆是面带紧张。
就在上午,这些平日优渥惬意的将军官员们,跟随着兵马使将太原城周边巡视了一遍。
情形很不容乐观!
城外的村庄、小镇上,所有的百姓都处于躁动之中。
今年,今年的夏粮,已经注定是没有多少的收成了,而加之在把百姓身上的赋税,去并没有被消除。
大户和富商们的鼻子是灵敏的,在这个时候已经囤积了巨量的粮食。
灾年存粮,是这些人家惯用的手段。
至于百姓们,本来就没有多少余钱的人,是不可能会有余粮的。
于是百姓们便开始串联,开始集结在一起。
富户们的家中,则是在不断的增加着护卫的数量。
一时间,所有的人被无形的划分为两个不同的群体。
而当灾害再一次加重之后。
就会出现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而河东道兵马使衙门,执掌一道府军,但有动乱首当其中的就是此时在座的这些人。
王德厚的脸色很不好看,扫眼环视着在座诸位。
“今日,你们都看到了?”
“回兵马使,我等看到了……”
王德厚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说:“百姓在受苦!已经有百姓,开始将家中的子女拉出,插标卖首了!”
这句话说得很重。
非是重灾年份,百姓活不下去的时候,是没有人愿意出卖自己的子女的。
顿时,在场的所有官员立即起身低头。
齐声道:“是属下等人无能!”
尽管都是河东道的官员,但是王德厚更是军中之人,摇摇头后直接沉声开口道:“不是你们的错!我等将士,为大唐锋芒,乃是陛下手中的刀剑!牧民……并不是我们的职责!”
兵马使衙门里的基调,瞬间就被王德厚的一句话给定了下来。
河东道都知兵马使衙门,管的本来就是河东道的诸多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