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不下手,就随她去了。后来她向我禀报,说那位姑娘死了。吓得我……连日诵经,生怕她的亡魂回来,不顾真正拷打她的人,却来找我这个所谓‘幕后主使’报仇……公子,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啊!”萧兰君哭得梨花带雨,颇惹人怜。
韩珞成承认,他心软了。姑且不论萧兰君所言是否属实,新月的身份却是毋庸置疑的。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扶了萧兰君一把:“起来,你还有身孕,坐席子上说吧。”
萧兰君被韩珞成搀到位子上坐好,韩珞成自己也坐下来:“接着说。”
萧兰君呜咽着往下说:“公子不想,我也曾是浦羲的公主,虽然过去是飞扬跋扈了些,但也从不曾伤及人命。现如今我学了礼数,性情大改。况且上有佛祖,下有人言,又怎敢随意伤人性命?”
“若说亲自拷问下人,也是有的。”萧兰君低着头,似在认错反悔:“公子回京之前,我有时下手重了,打死了两个下人,但都是通奸和屡次偷窃之罪,我下手重了些,也就……不过发送的银钱,却从未克扣,都是好生安葬的。”
韩珞成也曾问过谢姨娘关于萧兰君的大小事,与她相处了这些天,也不太相信她就是叶桓微口中那样的人。心想:若萧兰君果然是阴险歹毒之人,那查证之后再行责备也不迟。自己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追究下去,恐怕还会暴露更多。
于是叹了口气说:“小玉现在已经被白家少爷送到他们家中,休养去了。我也说了,等她休养好,就在白家做事吧。毕竟你说那件绿玉簪,若真是她拿的,也属偷窃,不宜留在我成邸了。”
说着,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沉声道:“今日之事,是我错怪你了。今后若是父皇叫新月传信来要我的动向,我会告诉你,你照我说的禀报便是。这样,新月也就不会为难无辜者了吧……”
萧兰君听到这里,竟又掩面哭了起来。“怎么了?”韩珞成不明其意,萧兰君却是泪如泉涌:“都是妾身不好,当日陛下下令,我就应该严词拒绝。如今公子真心以待,我却还必须要把公子的举动报与陛下,实在是……”
韩珞成闻言,眉宇也柔和了些,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父皇若真要把我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那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件事。你当时也是为了保命,不管怎么说,也是事出有因。乖,没事了。”说着,便抽出手帕,替她拭泪。
萧兰君点了点头,一双泪眼望向韩珞成,最是楚楚可怜:“公子,我……”
不料,却被韩珞成突然打断:“叫什么公子啊,叫我的名字吧。”收回手帕,又浮现出了日常的一抹微笑,却带着几分倦怠,不同以往。
萧兰君闻言,心下一暖,他又开口了:“兰君,你要知道,这世间的女子,除了母妃和谢姨娘,只有你能叫我珞成。”
萧兰君这才注意到,韩珞成虽然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却深邃无比。
配合上这句话,像是在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一定不要背叛我,否则……
否则什么,萧兰君却是看不出来了,只得一笑化解了此刻的静默:“珞成,我以后定不再犯,新月要行鲁莽之事,我一定事先通知你。我说过,为了你,也是为……我们的孩子。”
韩珞成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朗声道:“来人!”萧兰君以为他还要做什么,愣在原地。
谁知他却转过头来微笑道:“我累了,还要回书房记录点东西,你回昭兰院,好生歇息吧。”正值此时,燕皓和白姗都进来了,韩珞成便嘱咐道:“白姗,照顾好良娣。”“诺。”
“我走了。”韩珞成不待她回应,淡然一笑,便拂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