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桓微赞许道:“没错,凛风去告诉流风一声,叫他们跟京城令那边打好关系,免得灾祸上门了都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那可就太憋屈了。”
凛风凑上来问:“姐姐是觉得,大小姐又要上门来找咱们麻烦了?姐姐现在也是堂堂的掌柜,理论上来说和她同级,就不能反抗么?”
寒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苦笑着说:“桓微没反抗过?我记得你刚到寒川来住,第一次被叫去听训的时候,就是因为反抗才被打成那样的吧?”
叶桓微没则声,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过,但是身体却好似魔怔了一般,回放起了当年疗伤时痛苦的感受。
凛风很知趣,一看叶桓微这副表情,就知道她不愿回忆起那段往事,便没再提起了。谁知半晌后,她却来了一句:“我现在什么武功都没了,任人摆布也很正常。”
正当寒风和凛风都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她时,她又道:“流风和凛风守在府里,任她怎么说都别搭理。寒风,东西收拾好了吗?”
见寒风点了点头,叶桓微便抱着放账本的木盒要往外走。恰时,一个家丁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主子,有,有人来了!”
叶桓微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谁来了?”
“她自称是您的姐姐,流风哥让我来告诉您,赶紧从后门走吧!”家丁知道来者不善,也是一派焦灼情绪。
“晚了。”叶桓微转头,把手里的盒子放回了原位:“她发现了,不用走了。”
“那……要不我把她打出去?反正这儿是坤京,她私闯民宅,姐姐也是可以不见的!”凛风知道叶桓微见了叶昭钰,必然又将面对冷嘲热讽和未知的手段——这儿是叶桓微的地盘,不比在寒川,叶昭钰想下手,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
“凛风,不得无礼!”寒风立刻喝止了凛风的想法:“桓微本就不是叶家长房的嫡女,是过继到长房的,大小姐敢自视甚高,也是因为这个。现在你把她打出去,叫叶家的人怎么看桓微?”
凛风听了这话,也只能垂头丧气地把手里的东西撂下,呆坐在一旁了。
叶桓微却自己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裳,淡淡地说:“这是烨园,她还不敢怎样。寒风,随我去吧。”“诺。”
叶昭钰虽然等候多时,却不慌不忙,好似知道接下来必然会发生什么,也不担心叶桓微从后门逃走。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正厅内寂静无声。
“来了?来得真快。”叶昭钰见她走进来给自己行礼,虽是一派笑意,却语带讥讽。
“姐姐有什么事,给个信就是,何必亲自来呢?”叶桓微虽然心里惧怕、厌恶眼前人,却也不敢失了礼数。
叶昭钰轻轻地放下杯子,淡淡地说:“我来,是为了让你亲自受一份大礼。况且你这么机灵的一个人,万一要是不肯收,跑了怎么办?”
叶桓微早就注意到了厅上放着的大大小小数个锦盒,但料定叶昭钰觉得没那么好心,又客套了句:“姐姐也是聪明人,何必跟我打暗语呢?有什么话姐姐只管说,要是能办,我一定办。”
“哦?”叶昭钰似乎有了兴趣,摇扇的动作也停了,靠在靠背上的身体微微前倾问:“那我要是要你,劝四公子退出朝堂呢?”
叶桓微笑了笑:“姐姐觉得,只要四公子退出朝堂,二公子就能稳坐大位了吗?”
叶昭钰闻言,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末了才道:“二公子能不能稳坐大位,那是我的事。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叶桓微也笑了:“这件事,我办不了。就像你一样,不是吗?”
叶昭钰点了点头,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既然如此,咱们都别聊这些琐事了,来,收礼吧。”说着,她站了起来,走到那一堆礼盒前,示意叶桓微也走近几步。
叶桓微有些狐疑,不敢擅自上前。叶昭钰心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蔑地笑了笑说:“放心,没有暗器,没有毒药。今天你要是死了,你这院里的人、韩珞成和哥哥,都不会让我好过的。过来。”
那最后两个字有着无穷的威慑力,把叶桓微引到了跟前去。却见她打开最上面的木盒——里面却是一个玉碗,里头盛着肉羹。叶昭钰把碗递到她面前,幽幽笑道:“好妹妹,这是我赏你的,吃吧。”
叶桓微不明就里:既然不是要取自己性命,又何必多此一举?接过碗来舀了舀碗中之物:确实就是一碗平平无奇的肉羹,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