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聂飞见左盼和殷傅靠近的脑袋，颇感吃味道。

他问话的声音不算小，引得饭桌上的其他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二人。

“聊些日常小事而已。”左盼面色如常，微后仰着身子，朝聂飞解释道。

“什么小事？也可以同我说说。”

面对聂飞这话，左盼坐直了身子，看了眼二人间夹着的殷傅，无奈笑道：“说完了，吃饭吧！”

两人间的一来一往，让饭桌上闷声不语，专注吃饭的众人，心中皆划过一丝了然。

虞秀接过姻依递来的丝帕，轻点了点唇瓣，感叹道：“算上今年，盼儿和小飞、明月应该相识有十五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

“夫人所言极是，时间不等人。眨眼间，我们竟已到择良婿的时候。”

一开始，左盼还单纯以为虞秀是在感叹时光流逝飞快。现下听左安尧的话，她算是明白，前面的话，就只是个铺垫，催婚才是正理。

她不知该作何回答，作何表情，索性闷头吃饭，不做丝毫表态。任虞秀和左安尧如何看她，都绝不抬头回应。

“盼儿是姑娘家，不好意思表明心之所向，也是正常之举。但男子不同，若迟迟不表态，不明心意，怕就会失了机会，同心悦之人再无可能。”

柳明月和聂飞认识多年，早在之前就已察觉他于左盼产生不同往常的情愫。他今日顺着左安尧所言，说出这一番可谓大胆直白的话，心中也是忐忑不已。只愿一根筋的聂飞，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抓紧时间，向左盼表白，免得被他人捷足先登。

相识多年的默契，让情窦开了有些日子的聂飞，瞬间明白柳明月所说。但他心有担忧，害怕有些话说出口，同左盼多年的情份就此走到尽头，所以踌躇不定，迟迟未敢表态。

就在聂飞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口唤左盼时，被身边的殷傅一句话打断。

“喝汤吗？”

“不用，我刚喝了不少。”

左盼摇头拒绝，停下进食。面对柳明月刚刚的话，虽心有疑惑，但面上依旧摆出充耳不闻的架势。

被拒绝的殷傅，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相反眉梢尽显柔意。尤其在看左盼装聋时，愉悦之色更显明面。

新年之夜的团圆饭，终在各人心怀不同的思绪中结束。

左盼送走殷傅三人后，随姻依去往虞秀和左安尧夫妻二人的房间。

一踏入房门，她就见虞秀盯着自己笑。明明和平时一样，端庄贤淑的笑脸，此刻却让她头皮发麻。

再看左安尧，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眼神中却夹杂着一丝揶揄，让她倍感不解。

“爹、娘，时辰不早了。若无其它要紧事，女儿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歇息，身体要紧。”

说话间，左盼悄咪咪的侧身，左脚踏出门槛。只待说完，立刻离开，不给左安尧夫妻二人反应的机会。

想象美好，现实残酷。

“时间尚早，我和你爹有话同你说，你过来坐下。”

虞秀不给左盼落跑的机会，直接让姻依将房门关上，堵了她的后路。

眼看跑不了，左盼只得垂头丧气的到左安尧对面坐下，静听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眼下，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盼儿跟我们说句实话，今日饭桌上，可有你心之所属之人？”

左盼果断摇头，忽略脑中转瞬即逝的模糊面容。

“真的没有？”左安尧再一次追问道。

“真没有，比黄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