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好臭!”
空气中陡然升起的臭味,引得小羽一时顾不得男女之别,伸头靠近左盼嗅闻。不过片刻,捂鼻后退至门边,倍感嫌弃道:“是你身上的味道,怎么会这么臭?”
“有吗?”
左盼提臂嗅闻手腕,只觉身上气味堪比腐烂得垃圾,令人恶心作呕。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你义父泡时,也会变得这么臭?”
向来只负责准备药汤,不负责等在一旁伺候的小羽,连连摇头表示不知:“我去帮你问问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左盼一声低呼,拦下欲抬脚离开的小羽,引其发问:“怎么了?”
“这桶里的药在变…黑。”
“怎么可能?你是有多久没洗澡?”
小羽不信左盼所说,捏着鼻子,上前两步靠近木桶。往里张望由棕褐色慢慢变成漆黑一片的药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左盼,惊问:“你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发觉身体由内而外轻松不少的左盼,斜睨了眼小羽。朝其甩去一‘关爱智障’的眼神,便不再搭理他,静静感受药汤给身体带来的变化。
“你怎么不说话?可是晕过去了?”小羽见左盼闭眼,久久不应,伸手轻戳她手臂询问。
“安静!”
听人回应,小羽轻松一口气。看人泡在药汤,好似没先前那般痛苦,也就歇了打扰采桑吉的心思。搬过脚边小木凳,背对木桶,坐守在门边。等屋外邪风透过门缝,将他身上暖意全部吞噬殆尽,才猛然惊醒,打了个冷颤。
“左姑娘,药汤还热吗?”
小羽转身之际,顿了顿。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回应的他,只得再次不顾礼节,回身查看全身湿漉,仍在发臭的左盼,确定人无大碍。
左盼双眼紧闭,小羽见此,挠头嘀咕:“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话罢,仅剩的一点木柴彻底燃烧殆尽,只余一地尘灰。屋内仅有的光亮瞬间消失,陷于一片黑暗。小羽熟稔的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墙角桌上放着的油灯,一手端起,一手扶光,向房中左盼靠近。
“左姑娘醒醒!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
左盼感觉身体有所好转那刻起,便将全部注意投放至身体,感知她的变化,根本没分心思在小羽身上。直到泡着的药汤由热转冷,她才反应意识身边人的存在。
“今日泡药时间到了,我抱你出来?”
不知是身上疼痛减少,还是手脚有了些许力气,左盼想都没想,一口回绝小羽提议,改让对方搀扶自己跨出木桶。
“姐姐临走前,特地提醒我你的手筋脚筋虽已勉强缝接,但至少要修复半年之久,才能稍稍活动。你现这样,根本走不了路,就不要逞强了,还是我抱你出来吧!免得扯着伤口,伤上加伤。”
“我的身体,我比你清楚。”
左盼讨厌这段日子来,如同废人一样的自己。如今感觉手脚有力,哪里还会听小羽的话,一心只想证明自己可以。
“就算你不扶我,我也能自己站起来。”
小羽见状,赶忙上手去接摇摇晃晃,差点一屁股摔坐进木桶内的左盼,担心追问:“你没事吧?”
“你刚看到了吧!我能站起来了!我的手,我的脚没有废,我还能像之前一样,跑——跳——去任何一个我想去的地方。不用再躺在床上,不用旁人像照顾废物一样照顾我。”
见小羽不说话,左盼使最大力气抓住他放在臂弯处的手,激动道:“你看!我是不是抓你抓的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