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冬却是听得乐呵,她实在想不到柯慎既然学会安心睁眼瞎话的那一套。她知道,市井中的孩子少不了俗气和痞气,吃惯麦的不习惯水稻,只要你不把贫穷的生活方式当羞耻,那么贫穷的时候方式会成为你生活中的美好记忆和难忘的习惯。就像她裴冬,只是挂着裴冬名字的安花儿,骨子里还是那个和安心斗过来的渔村孩子。
“岂有此理,安雅她们太过分了,我不就是安心矮么,昨下毒整我就罢了,还骗你……”钱字还没出口,声音就戛然而止。这叫他怎么开口,整自己是两人之间的交情笃,骗别人则是人品问题。
“骗……骗我?骗我什么?”柯慎一脸茫然的问,黑衣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原本病态的脸在那条伤疤的衬托下显得生气一些。
“骗……骗你……骗你帮我还钱,那个……我出京前,欠了安雅一些钱,她看你我是兄弟,就骗你帮我还钱来的!”不告诉大哥在京城中的钱是这么个用法。大哥定又会被安雅两个人骗。
“原来这样,那你可要把钱还我,在京城没钱你大哥我可活不下去,没有其他兄弟手下,我在这里可是就剩下你了!”柯慎拍拍伯子离的肩膀,提着油条捧着瓷盆就走。
裴冬也拍拍伯子离的肩膀:“没事,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伯子离站在大街上,嘴角微微抽搐。
今是雅姑娘表演缨枪的日子,闻香楼人满为患,因为听雅姑娘近日新学得耍霸王鞭,是在后院练的时候,鞭花打得琵琶作响,甚是好看。璃都不少风雅公子,纷纷摇着折扇,感叹闻香楼的龟奴运气可以比伯府丫鬟的运气相媲美。
安雅装束完毕,一身金色劲装,把她高挑的身材勾勒出诱人玲珑的黄金曲线,发髻高束雍容中带着贵气。
“阿雅,要不是心儿告诉我你是阿雅,我都不敢信!”裴冬看着安雅尖尖瘦瘦的脸,白净无暇,一颗泪痣艳红的挂在眼角,衬得水汪汪的大眼,又是怜人又是妖媚。裴冬时候也是人人夸人人恨的狐媚子脸,可是渐渐长大,她圆圆的脸不但没有瘦下去,反而是圆嘟嘟的,在安心的话中就是满满的婴儿肥,还是局部肥,只肥脸。
安雅画着眉,抿嘴一笑:“怎么,我这一手易容的好技术,可不是谁都能学到的,当初我们几人被飙风寨追杀,可少不了我画麻子的技术!”
“是呀,你厉害!”裴冬夸张的迎合道,她听安雅这一手脸上技术,在合并土匪时,只靠在人脸上画麻子,就传递了不少消息,她们在东璃中西部玩命闯荡,自己却是在伯府安安稳稳的当大姐,想到此,裴冬不由心生愧疚!
安雅看见裴冬的神情忽然淡然,她和裴冬相处不久,六年前在强龙寨相处只是今而已,这两年她又是一艺妓身份,纵使裴冬怎么不顾他人非议,两去独相处时间少之又少,跟不用谈心了。还好两个女孩都是极其玲珑之人,也都把对方当成最亲的家人,相处之时都放下伪装,但在安雅眼中,裴冬才是最真实的一个,在伯府不想其他官宦的府邸,少了文人之间的拐弯抹角尔虞我诈,这样的环境培育出裴冬只能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姐眼中的狡猾粗鲁丫头,在江湖绿林的生活已经无法立足。如今裴冬的神情,安雅早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若不是时时送来东边消息,我们也不能部署!”安雅轻声道。
裴冬知道安雅实在安慰自己,可听到部署二字,她不由的问道:“为什么不早点动手,计划要推这么久?”
安雅摇头:“我也想不通!久了,恐生变故,对我们不利啊!”
“既然是变故,现在这么可以不利呢,阿雅,你这不是杞人忧么!”安心掀开帷幕和柯慎走了进来。
安雅皱眉,掷了一把黄玉步摇向走进来的柯慎:“柯慎,你就不会敲门吗?”
柯慎接住步摇,高举起来,在窗户射来的光下看了看:“没有门我怎么敲,你这簪子成色不错,你这个簪子得我在前线抢多少土匪啊!”
安雅瞪了安心一眼,安心耸耸肩,道:“得来吧,这两年没和你要钱,这簪子是一些岛国贡品!”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旗号这般响亮,到底是那个岛国,既会有如此眼光,甚好甚好……”
安心一把抢过步摇,插在安雅的头上,高高束起的青丝中,只有一个黄玉步摇修饰,简朴大方,安心骄傲的打量安雅,为自己有一个这般好看的姐姐感到自豪。安雅和裴冬一个雍容不失妖娆,一个家碧玉,相比之下安心则显得普通很多。
“今,太子来?”安雅中止安心对她的欣赏。
安心点头:“是啊,所以一定要带上封仁尧送的步摇!”
安雅兴奋的站起来,对柯慎道:“你可以看到安擎了!”
题外话:
白公子一手油条一手绿豆汤,送到你面前:“你吃,吃完之后收藏、鲜花……再意思点别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