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正式的连载,还要等到这一批的连载结束之后咯?”
路一秋捻着小勺,把面前的咖啡轻轻搅拌开,奶盖缓缓熔化,她没有抬头,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杯子。
“对,大概还得两周吧。”
路半夏搓了搓手,比起老姐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谨小慎微。
路一秋“哦”了一声,没有再开口,只是不停地搅拌着咖啡,小勺时不时触碰杯壁,发出轻微且清脆的声响。
每响一次,路半夏就吞一次口水。
“老姐,你看要是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哈……”他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打算溜之大吉。
“我说没事了吗?”路一秋一瞪眼,路半夏连忙正襟危坐。
看到自己老弟这幅德行,路一秋忍不住叹气扶额:“我就先不问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你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脚踏两条船啊?”
“是啊,我还开后宫呢?”路半夏皮笑肉不笑。
路一秋挑眉:“你要是真有这本事,我肯定半句话都不说。”
“你就别操心了,别人再怎么传,你自己老弟你还不清楚吗。”路半夏少见地有些心虚。
“所以韩笙真的回来了啊。”
“嗯。回来好几天了。”
“和好了?”
“就没坏过。”
“行。”路一秋抿了一口咖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啧,难喝。”
看到老姐并没有追问太多,路半夏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些。至于老姐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些什么,他暂时也没有精力去理会了。
“周末记得回家一趟。”路一秋把咖啡推到路半夏面前,“归你了。”
路半夏如蒙大赦,端起咖啡以梁山壮士的气势一饮而尽,苦的整张脸皱成一团,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馆。
推开大门,冷空气顺着领口灌入他有些单薄的衬衫,路半夏打了个哆嗦,裹紧了外套,一边朝手心呵着气一边朝校门走去。
不过是短短十几天,天气已经冷到让路半夏想骂娘的地步,上京的秋天和春天一如既往的短暂。
离那场让全城都惊叹的冬雨和烟花,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离韩笙重新回到自己的家里,也一样。
路半夏其实一向不太喜欢转折过于生硬的故事,可小妖怪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喜一定是大于惊吓的。
那天刚刚拉开冰箱门的时候,坚定的无神论者路半夏甚至生出了一定要去太和宫烧柱香的念头,一切都像是一场合家欢的电影,几经波折,前面赚足了笑语和眼泪,最后男女主合情但不合理地手拉手向观众谢幕。
如此甚好,可喜可贺,路半夏本是这么想的。
直到韩笙说出那句“我希望你,能杀了我”。
手机震动起来,路半夏不得不艰难地把手从兜里抽出,看了眼屏幕,没好气地接通:“说。”
“路哥,你啥时候来活动室?”韦光正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如果还是找我cos什么寂静岭女护士,容我拒绝。”
“不是啊,别的事。”韦光正神神秘秘,“你来就知道了。”
路半夏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朝活动室在的教学楼走去,脑袋里想着的还是小妖怪的事。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简单地说,就是小妖怪的记忆,回来了一大半。
她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很简单,她要找到一个能杀死她的人。
一个能真正杀死她的人,那个人会结束在她身上的一切因果,作为一只妖怪的一生。
用韩笙的话说,她是会带来巨大灾厄的妖怪,路半夏曾经看到的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记忆碎片,就来自韩笙曾经经历过,或者说,作为始作俑者曾经见证过的岁月。
所谓力大无穷金刚不坏,属实是路半夏低估了小妖怪的本事。
她不会被任何东西伤害到,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消失,所以哪怕她消散了自己的力量化成了上京上空最美的烟花,韩笙还是会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也就意味着,她会不断地,带来灾厄。
只是任何东西,都一定有一个“死穴”,没有打不开的锁,只有找不到的钥匙。
路半夏就是那枚钥匙。
他是唯一一个能够真正让韩笙“消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