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鸣之感到惊奇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大胡子。
林鸣之惊讶地紧盯着大胡子,他终于发现什么地方不对了。
那天他第一次见到齐琅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是觉得齐琅和大胡子的眉眼长得有点像。
可是大胡子,又怎么会和齐琅长得像呢?
大胡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林鸣之忍不住开始想象,如果能够去掉眼前这个人的胡子,还有粗眉毛的话……
趁着对面的人还在发愣,林鸣之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朝向他的脸。
可是他的手,却被对面的这个人抓住了,他怒道:“林鸣之,你要干什么?”
“你是谁?”林鸣之听着他的声音,问道,“你是……大胡子吗?”
“我是。”他松开林鸣之的手。
林鸣之果断道:“那你让我扯一扯你的胡子看看。你的胡子真的”
大胡子:“……”
他一伸手,当真摸到了他脸上的胡子,轻轻地一扯。
还真给他扯下来了。大胡子任由他继续扯下了胡子和眉毛,眼前出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原来一切这么简单。
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美男子。他之前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呢?原来一个人,粘上一对胡子,气质就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大胡子看上去那么平凡,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这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殿下,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林鸣之退后了一步,问道。
褪去了伪装的摄政王皱了皱眉:“林鸣之,我还没问你为何三更半夜在我房中呢?”
林鸣之道:“因为……我要找你谈谈。我一直寻不到你,只好偷偷来你房间,等你回来。”
“你要找我,通报一声便是了。”齐琅淡淡道。
林鸣之皱眉:“你这里的侍卫可从来都不搭理我。你不知道吗?我来找过你很多次?”
齐琅:“……”
林鸣之拍了拍手:“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了,现在来说说你的问题吧。你为什么要扮成这个样子?”
他盯着齐琅:“之前的那个‘大胡子’,都是装给我看的么?”
他回想起,曾经和大胡子谈天说地的种种。齐琅真是入戏太深,他给大胡子编造了那么多身世,还告诉他,他也恨齐琅。可笑,他自己恨自己?全都是为了逗他玩么?
更可笑的应该是他自己。
林鸣之犹记得几天前他和齐琅说起祝承业的事情,用的还是大胡子的事迹。也不知道,当时齐琅在心里怎么嘲笑他呢?
齐琅沉默不语,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是。”
“怎么,摄政王殿下竟然没有话说了?”林鸣之挑眉,“你说是,装成‘大胡子’,难道是你的兴趣么?”
“你今天到底想和我谈什么?”齐琅道。
林鸣之依然站着:“我只是想和你说……祝承业的事情。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我知道事有蹊跷,所以来找你,就是为了得到一个解释。”
“你又转移话题!”林鸣之怒道,“我实在没想到,我来了以后却在这里看到了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我也要一个解释。”
齐琅不悦地道:“林鸣之,难道我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给你什么解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林鸣之微微低头,黯然道:“也是。殿下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太熟。甚至,还不是朋友。”
他抬起头,看着齐琅:“殿下……您说是吗?”
齐琅果断道:“是啊。所以,你也不应该三更半夜出现在我房间。”
“我知道了。”林鸣之点点头,“既然殿下不欢迎我,那我还是离开好了。”
“此处瘟疫之事已经平定,我们明日就将启程,林大人还是回去好生歇息吧。明日起,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软塌了。”齐琅淡淡道。
林鸣之道:“呵呵,我来这里,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这里的暗卫实在是不太行,连我都能随随便便进来……要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要杀你的人,那你该怎么办?”
齐琅古怪地摇摇头:“这就不劳烦大人费心了。本王的事情,本王心里清楚。送客!”
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啊。
既然他不给自己一个答案。那这个答案,就只能由他自己来找了……
“防卫太松么?”林鸣之走后,齐琅喃喃自语,“那是因为……我在等杀手自投罗网啊。没想到,先来自投罗网的,反而是你。”
“出来吧。”齐琅对着黑暗道。
“出来,我可以绕你不死。我知道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什么也都听到了。”
黑暗里,是夜莺走了出来:“既然殿下这么说……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晨起之后,林鸣之正准备去用早膳,路上却遇到了几个从京城带来的下人,正在窃窃私语。他停了下来,欲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听闻昨夜,摄政王遇刺了。”
什么?遇刺?他怎么不知道?难道他昨天晚上瞎说的一句话,还成真了?难道是夜莺?
“什么?那殿下可无碍?”
“似乎受了些伤,但并无大碍。”
“那刺客可就惨了,听说还是个女刺客,也不知道殿下准备怎么处理……”
“只是殿下的伤,还是得好好休养几次。但……那京城里的皇帝,急召殿下回京,殿下也只得拖着病体回去赴命了……”
“那……那陛下怎么这样?竟是一点也不在乎殿下是否身体康健么?有什么急事这么重要?”
“谁知道呢?我听说……因为大人摄政的关系,与京城里那位其实不太对付……他们表面……其实……”
“说什么呢?让我也来听听。”林鸣之从暗处走出来。
“大……大人。小的不敢了,小的……”
林鸣之冷冷地道:“说这种话被人听到,可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种地方也敢这样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