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太子宫里,花树掩映之中,两位同样姿容非凡,风华无双的太子正在对弈。
你来我往,含笑对视,两人之间似有脉脉温情流淌,暖意洋洋。
楚太子乐流道:“国君此法甚妙,大夏如今正是未稳之际,且看这位大夏新皇如何应对。”
燕太子虞贞道:“柳皇即位之前做了多年丞相,应当留有后手。“
乐流落下一子,似是不以为然:“后手能起多大作用,得看国君想要什么,他们又能不能给得起了!”
两人心照不宣,他们自幼相识,彼此相熟,知晓对话中未尽之意。
大夏远在东方中原,渔米丰厚,锦绣繁华,占尽地利之便。
相比之下,楚在西北,燕在西南,山高水远。
尤其楚地,常有天灾,地势恶劣,自是与之天差地别。
两位太子二十有余,情谊非同一般,可见燕楚蓄谋之久。
这非一朝君王所定,而是大越尚未建立之前,两国就已形成的默契。
当今的大夏皇帝柳沅泰,未必没有天下一统之心。
大越皇室延续百年,夏朝才初建,此时不动,难道等他们休养生息之后,西进北上,灭燕亡楚么?
相比于中原之地尚在内斗局势不稳,燕楚早早达成联盟,若要起烽烟,此番正是最好时机。
燕太子道,“云弟前些日子似有不适,今日瞧着好了不少。为兄近日新得一人参,御医验过之后,证实已有千年,给你补身最合适。”
“劳曜华兄挂心。”乐流动了动衣袖,身后侍女弓着身上前,接过人参。
他肤色白得近乎透明,飞眉如墨,容颜如玉,微笑时如明月照江,清风摇树。
或因常年吃药的缘故,又多了些惹人怜惜的病态之美。
乐流微微叹息,声音带着些沙哑:“陈疾反复,每逢秋凉之时,总要病上一病。”
虞贞眼中似有动容,担忧地伸手握住他手腕。
触手生凉,面上更腾起几丝焦虑之色:“云弟为何这般不爱惜自身,每年都得吃这许多苦,曜华甚是心痛。”
他们自小玩在一处,打闹惯了,毫不避讳地自手腕抚至那手指。
他的手如根根雕琢的玉竹般骨节分明,以玉为骨大抵若此。
虞贞瞧着眼前的美人,越发舍不得放开。
右后方垂首的侍女,微微呼吸粗重几分,想来是在憋笑。
乐流轻咳一声。
幸而对方未做出更过分的事,否则他定然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着痕迹地从对方手中抽出手腕,目露感动:“曜华兄事务繁忙,不必如此惦念于我,若因思虑过重伤了自个身子,岂非云江的不是?”
虞贞含笑凝视,“云江如此体贴,为兄深感宽慰。”
他送了人参犹嫌不够,正琢磨着库房之中还有什么可拿得出手,好用来讨他的云弟欢心。
内侍却附身在他耳边道:“陛下传太子即刻过去。”
乐流太子悄悄松了口气,“曜华兄有事便先离开罢,云江也该回宫了。”
虞贞不舍地起身:“那云弟要记得别再劳心劳力,切勿累着自己,为兄下回再来看你。”
他走出几步忍不住回望,见对方正目送他离开,心中甚是喜悦。
乐流目送他离开,直至虞贞的背影再也瞧不见,方收起笑意,优雅地抬手,对身边侍女道:“扶孤回宫。”
寝殿里再无旁人,谷侍女伺候着比她还要娇贵柔弱几分的太子殿下用膳。
重年启开那盒子,果真是凡间难得一见的千年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