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雪知道她闯祸了,也连忙站起来:“李总,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玉兰在我们班学习可好了,要不是因为出事了,被我们那......”
“玉雪!”白玉兰绝望地喊了一声,转身跑出了食堂大厅。
玉雪看着餐盘里的红烧小排,吞了一下口水,心里默默觉得可惜,转身追了出去:“玉兰,等等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玉兰在卫生间待了很久,她知道,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恐怕又要失去了。这个世界信任太难了,说假话的人太多,所以,说真话也没有人相信。她该如何解释白玉雪说的高中没有毕业,如何证明她的高中毕业证的确是学校通过考试后校长亲自盖章后发给她的,谁会相信?谁会有耐心去东北那个小小县城去调查?想起面试那天李燕一副公事公办不肯通融的表情,想起欧阳澍发火时不耐烦的样子,她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来到自己的格子间。
没想到,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资料,每一摞上有个便签,注明是复印的,还是存档的,还是录入电脑的,抑或邮递的、传送给某某某的。
见到这么多工作要做,白玉兰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是激动加感激。她没有被开除,她终于要工作了!双手按在桌子上,她觉得全身都是力量。拿出笔记本快速将要做的事情记录下来,并排了顺序。
一下午,她过得愉快而充实,不饿、不渴,连卫生间都没去。下班了,同事们都走了她也没注意到,直到将最后一份录入完毕的文档放入档案柜。
“嘀铃铃......”突兀的电话铃声在静悄悄的楼道显得特别急切。白玉兰来到走廊,发现只有技术总监的房间还亮着灯。
她悄悄推开门,见欧阳澍睡在沙发上,铃声吵得他皱着眉头,却不去接。电话固执地响着。
如果欧阳澍没有睡着,白玉兰很想去和他解释一下学历的事情,但现在总不好把他叫起来。再说,电话都没有叫醒他,为了自己的事情把他叫起来,他肯定会发火吧?想到他发起火来的样子,白玉兰轻轻地关上门,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办公室,关灯、关门,按电梯。
电梯门开了,欧阳澍房间的电话又响起来,且固执地响个不停。白玉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劝自己说,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应该帮他接一下,就算接了不该接的,挨他骂了,也不怕的。万一真有事呢。
是真的有事,电话是一个温柔苍老的女声:“小澍在么?让他赶快到医院来,囡囡不行了,快点儿!”
放下电话,她去推他,才发现他脸通红,烧得很厉害。
看到他那虚弱的样子,白玉兰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刚强的男人,因为她,生生成了一个酒鬼,挪动他,帮他穿衣脱鞋成了她的日常家务。
白玉兰熟练地将欧阳澍架在自己肩上,拿起他的西服,拖着他一步步往外走。
在门卫的帮助下,将他塞进出租车,她才想起不知道该去哪个医院。只好打开车门问他。
欧阳澍『迷』『迷』糊糊地问:“囡囡的医院?怎么了?明天才手术呢。她在陪着。”
白玉兰猜到囡囡可能是他的孩子,她想了想,说:“你病了,去医院吧。和囡囡相互照应一下。”
他说:“我没病,不去医院。送我回家!”
白玉兰正在为难,欧阳澍的手机响了,他却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无动于衷。
白玉兰只好将手机从他口袋里拿出来,还是那个急切的声音:“小澍,你终于接电话了,快到医院来,囡囡…囡囡她不行了,喂!”白玉兰连忙把手机放在欧阳澍的耳边。
欧阳澍彻底清醒了,他用手扶着头,嘴里念叨着囡囡,说出了儿童医学中心。
白玉兰连忙坐到副驾,让师傅快些开车。
到了医院,车还没有停稳,欧阳澍就跌跌撞撞下了车。白玉兰拿了他的衣服,付了车费,看着前面的这个大男人踉踉跄跄地直奔住院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