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像是徐缭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运气好,无论是繁花奖还是人气高亦或者是热度让瑞丰有所心动,都可以归入运气,《艳蝶》的爆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情况实属脱轨,连带着捎带了徐缭一程;二是瑞丰高层有话语权的人很看好徐缭,因此乐意捎这孩子一把手,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不过时尚圈的情况也说不准,应肃本人倒是更倾向是对方觉得徐缭符合他们春夏季的主题。
那么接下来就只看一点。
徐缭流量变现的能力到底有多强了。
瑞丰在杂志跟广告商的投放比极高,接下他的代言之后,时尚杂志也有陆续找上门来,如果能维持住现在的情况,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短短一年之内从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冲到一线中游,甚至拿到顶尖那部分人都未必能拿到的资源。
应肃轻叹了口气,都不敢这么瞎写,他真的有些疑心是不是老天爷觉得自己亏欠了对方什么因此格外赠予这运气。
接下来这几日徐缭几乎忙飞了起来,瑞丰的春夏季主题需要拍摄,还有几个时装杂志内页,《男人情调》甚至给出了周刊封面加内页的优待。《男人情调》在国内的地位算不上老大哥也排得进前三,销量跟影响力上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就算是借瑞丰这股东风也过于夸张。
徐缭压根记不清短暂的休息之后,应肃到底给自己接下了多少工作,每天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天不亮就要再起来上工,甚至到最后连徐缭本人都快疑『惑』不安起来,今天是跟《男人情调》合作,他待在化妆室里等待造型师进来,而应肃仍与他待在一起。
“最近怎么有那么多机会?”徐缭几乎有点糊涂了,“时尚资源什么时候这么好啃了?”
上辈子他近三十岁的时候才接到不错的机会,还是公司竭力给他争取得来的结果,之后一步步都走得颇为艰辛,因此此刻难免有些恍惚。
“问得好。”应肃嗓音冷淡,“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天上掉馅饼砸在你脑袋上,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吧。”
《男人情调》向来『骚』包,主题惯常围绕格调、优雅、奢华这三点,且相当放『荡』不羁,拍摄风格极为大胆,登上杂志的超模跟男星不论什么款式都能在其中找到,《艳蝶》爆红后也不过短短数月,如今居然能登上它的封面,足见对方对徐缭的看重。
化妆师跟造型师准时到来,见徐缭提前到达还微微致歉了下,然后就有条不紊的为他准备起之后拍摄需要的妆容跟造型来,两人中间甚至因徐缭适合怎样的形象而产生激烈的争论,不过很快互相妥协,徐缭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任由他们『操』控,只管看着化妆镜里倒映出来的应肃。
应肃这次没在看杂志,而是凝视着他,两个人仿佛对上了视线。
徐缭脸上微热,却并未逃开。
那双桃花眼过于多情,若被掩盖未免可惜,淡淡的眼线描绘突出双眸,浅『色』眼影加深轮廓,眉眼之间情意与忧愁并存,白『色』的西装贴合身材,搭配黑『色』衬衫,干净而冷酷。西装对身材有一定要求,尤其像是白『色』西装,一个不好就穿成白大褂,好在徐缭身材不错,完美驾驭住,总算没让忧郁王子变成熬夜过头的外科医生。
造型师拿着卷发棒在旁帮忙,在《暗龙》里养长了后未来得及剪掉的头发成了他们手下的灵感,鬓角零星地卷曲着,衬托他被勾长的眼尾,隐有欲说还休的哀愁。
徐缭在他人手下焕然一新,变成一个完全崭新的人物。
拍摄台上几乎摆满了盛放的白芍『药』跟玫瑰,让徐缭一时间想起琳琅所画的那张图,自己倒在花海里的场景,显然对方也有相应的构思,然而当然没有那么轻松任由他躺着拍摄,这些鲜艳怒放的花朵被固定成一个半环绕的花墙,花朵叠着花朵,仿佛把徐缭彻彻底底地怀抱在怀中。
《男人情调》财大气粗,只看效果,不管价格,灯光师跟摄像师正在协调情况,有工作人员带着徐缭熟悉了下场景,并且说明了下镜头需求,他下意识在人海里搜寻着应肃的身影,对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对他点头,让徐缭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拍摄大片对他来讲驾轻就熟,他对于这方面有“天生”的优势,总是有些东西深深烙印在骨子里没法消磨去,瑞丰当时就因他的熟稔赞赏过这天份,《男人情调》也略有惊讶,若非调查过对方的资料,以对方上手程度之快,展现自我姿态的自信来看,还真瞧不出是个新人。
拍摄相当愉快,徐缭对小组的要求大多都能满足,黑『色』衬衣打底,白『色』西装略微解开几个扣子,无论提出怎么样的要求对方都能立刻满足,高傲与忧郁的转换顷刻间变化,快得众人还以为自己在欣赏变脸这一表演艺术。
拍摄大多要勾出男『性』的荷尔蒙来,有些男星的气质适合『裸』/『露』出一部□□体,比如胸膛,他们通常有坏男人的气质,邪魅、潇洒、不羁等等特『性』,少一些也要『露』出结实的胸膛,多一些则干脆『裸』身披着衣服上场;即便是寻常主题,也偶尔会突出脖颈、脚踝、『露』出的手腕等等。
徐缭截然不同,本该解开的几颗扣子被重新要求系上,走近乎纯粹的禁欲风格,摄像师换了不少想法,连连拍摄了数张。
拍摄对象配合,小组又十足默契,这份工作并不艰难。
早在之前徐缭就已经历过瑞丰的挑剔跟较真,《男人情调》要求虽高但并不算离奇过分,他在心中忍不住松了口气。拍摄中途停下休息,徐缭需要补妆,而跟小组也需要一定沟通,助理拿吸管放在矿泉水中供他饮用,避免污染妆容。
接连拍摄让徐缭略有些吃不消,借着休息的空档稍稍喘息了会儿,他拿着水沉思摄像师提出的要求,陷入自己的思绪。
应肃鲜少看到徐缭这个样子,他见过对方全情投入角『色』的模样,见过对方在家里懒惰撒娇的德『性』,也见过徐缭崩溃绝望的一面,然而并非是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他带来了徐缭所有负面跟脆弱的模样,又推离开那些崩坏跟狂『乱』的情绪,像是块剔透美丽的琉璃,是需要人珍藏的易碎品。
那漆黑的睫『毛』下,是玻璃珠般清澈的目光,徐缭微笑着,踏入光影之中,轮廓仍旧那般好看,眉宇之中带着深沉的哀愁,那双明眸里藏着黯然的情意,回馈这世界无限温柔。有那么一刻,他是温柔与脆弱的化身,看起来像是历经沧海桑田,瞬间却又好似误坠凡尘,纯洁干净的像个天使,尚未被尘世污染。
应肃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脏疼痛难忍。
在这虚假的形象之下,他突兀荒谬认定,这才是徐缭的真实面容,撕扯下那些完美无缺的假面,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羽翼包裹着自身,因而看起来仍是美丽而健全的。
摄像师接近狂热,拍摄行程直至夜晚才结束,徐缭疲惫不堪,对方却是热情高涨,于是又拖了半个小时才算彻底收工。
徐缭没能从拍摄里回过神来,上车后自发自觉缩进应肃的怀中,像是挨了小孩子拳脚的野猫那般不知所措。
爱情应是成熟的两人互相吸引,脱离任何一方都不会彻底崩溃,而不是一方一昧的付出、拯救、约束、被依赖甚至于自我感动。
应肃用理智规划行为,可在这一刻仍然感觉到困『惑』,他与所有人类相同,都会被美丽的皮囊所引诱,然而他的自控力足以自傲。徐缭与自己合作多年,『性』格坚强冷静,拍摄只不过是模拟他的幻影,自己更不该轻易因这美丽的脆弱而动摇。
“应肃,你抱抱我。”徐缭伸展胳膊搂住应肃,神情疲惫,声音伶仃,像是活生生从喉管里挤出来的哽咽,他憔悴而狼狈,愁绪挥之不去,全身心的依赖着应肃,残缺不全。
我该推开他。
应肃冷酷想道:将他推开,明日清晨徐缭就会恢复原状,他不过是维持这样貌时间太长,陷入某些不可名状的情绪之中,为他退让底线毫无意义。然而那张苍白的脸就依偎在怀里,只祈求一个拥抱,应肃尚未能这般残忍,只好轻声叹息,拥住这一场美梦。
徐缭安安静静,聆听应肃胸膛的心跳,他落下亲吻,知晓那心头血滚热。
“应肃。”
他颤着声,不敢再祈求过多。
“我在。”
那爱意翻江倒海,浩浩『荡』『荡』奔涌而来,瞬息将徐缭淹没,他只需这般多,便已如此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爱意不是说肃哥的爱意。
是指徐缭感觉到的爱意。
由于崔总不喜欢沙雕剧情,那就来写失恋剧情【滑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