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女官更是摸不到头脑,问道:“我是奉皇太后娘娘的命令出宫的,你所说严氏族人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将之前谢琰一行人进宫的情形说了一下,特别补充道:“在下本也疑虑,为何宫中的事情吴郡严氏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因此没敢立刻将他们放进去,只是他们抬出孝道理义来压着在下,在下亦不敢过于严苛,只能让他们去了。为求谨慎,还命两名兄弟陪同了去的。”
陆女官一时也没想明白,那暴毙的严女官倒确实是出身江东严氏,但是这消息上午才传出,下午吴郡就来人了,确实是不合情理。然而若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严氏族人,严女官的尸身又为何有人觊觎呢,这种种难以解释的事情,一时她也想不明白。
她只能问道:“严女官的尸身已然被他们带走了?”
那侍卫不好意思地答道:“正是。”
陆女官思前想后,总觉得此事颇多疑点,必须立刻告诉皇太后才行,本来严女官只是个小小女官,值不得这样多的关注,然而她是妙音的贴身女官,之前又曾近身服侍司马道子,这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果然王法慧立刻就拍案而起,怒道:“什么?严女官之前还服侍过会稽王?!”
陆女官想了想,当初的确是自己一时疏忽,没有将这件小事告诉皇太后,忙跪下请罪道:“当时妙音娘娘去见会稽王之时,会稽王便强留下了她的侍女,此事妙音娘娘也曾对奴婢提起过,只是奴婢那会没有放在心上,因此并没有特意向娘娘禀告。”
王法慧在宫中多年,宫中有些什么隐私的手段怎能瞒得过她去,若是没有人关注严女官的尸身,她自然也不会想到会稽王会用这样腌臜的办法,如今事情很是明了,其中必然有猫腻。
她立刻吩咐道:“命人去查看,若是严女官尸身还在,让他们立刻连衣服和所有随身物件一起焚毁。”
陆女官歉然地说道:“适才那侍卫说,已然被领走了。”
王法慧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也真是一昧老实,让你去你就去吧。”
陆女官不敢多言,立刻告退了。
她办事向来以谨慎着称,此时主子有了吩咐,她自然是亲自去了旁人都不敢去的停尸所。此时天色渐晚,连她身后的小宫女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走进那阴气逼人的屋子。
陆女官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勉强,而是亲自走了进去,只见严女官的尸身果然还在,她心中稍安,忙吩咐小宫女道:“叫几个小黄门过来,把人抬去烧了,就现在。”
那小宫女巴不得能离开这里,立刻忙不迭地答应了,一溜烟就走了。
陆女官心里也有些瘆的慌,便出了屋子,坐在一边草草堆就的石凳上,等着几人回来。
还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她就远远地看到几个人过来了,心想,怎的来得这么快?
她定睛一看,原来并不是自己的宫女,而是几个面生的宫女,为首的那人她倒是认识,正是太极殿的掌事女官金女官。陆女官在服侍皇太后之前,就是在太极殿内服侍的,这位金女官比她年轻,可算是她的后辈了,当初两人也颇有交情。
陆女官刚想上前寒暄,却突然想起来了,这地方是宫女的停尸所,哪有人会随随便便到这里来?
她下意识地躲在了一边,想看看金女官究竟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