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军官吩咐剩余的军士将那屋子给团团围住,果然卞范之下车便独自往那屋子走去,许久不曾出来。
寄奴见身边一个同伴无聊地打盹,便悄声问道:“大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从前我轮值的时候,怎的从来没来过这里?”
那个军士迷迷糊糊的双眼立刻便恢复了清明,紧张地对他说道:“快别问了,这不是你我这种小卒能知道的事情,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寄奴笑道:“您放心,我自是明白我们的本分,服从命令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了,然而,您难道不好奇吗?卞明府进去这半天了,却是做什么去了?”
那个军士听他这么说,立时猥亵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难道府道大人是在这里养了个外室,故而要躲着家里的妒妇不成?”
寄奴不由得汗下,这人的想象力实在是天马行空,自己问他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侧目打量着此地的地貌,试图看出些端倪来。
这山谷中大部分是平地,居中那屋子却是依山傍水而建,屋前围着重重的军士,屋后有些什么却是看不见。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这屋子定然是十分重要的地方。
卞范之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出来,亲自将那屋子的门锁上,吩咐自己的亲信军官道:“你们还是这样看守着,没我的命令不能离开。”
那军官忙应声答应下来,寄奴见卞范之要走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叫苦,不曾想这人竟是打算将这些军士留在这里看守,自己连回去通知萩娘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也罢,说不定自己能打探出什么来也不一定呢,趁半夜去看看那屋子里究竟有些什么,恩,此计甚妙。
卞范之转身又打量了一番那房舍,寄奴见他环视众人,忙垂下眼帘,免得露出自己异样的神色。
随着他的马车远去,寄奴却又犯难了,大伙都站着一动不动的,自己要怎么四下走动打探情况呢?
卞范之回到府中的时候,家奴们便来报,竺法汰大师因为久等您不归,自行离开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和法汰大师打招呼。
心烦意乱地回到书房,他默默地坐在椅上,慢慢地回想这一整日的前后之事,心下思绪万千。
今日府中失窃,显然是惊动了所有的人,很快管事们便都来到了主子屋外,等着主子询问。
卞范之拧了拧眉心,问道:“除了书房,可还有哪里少东西了?”
掌管库房和后宅的两位管事忙上前,分别回话说什么都没少。
卞范之想了一下,又问道:“库房的银两都盘点过吗,确定没少?”
库房管事忙详细回道:“自听说书房失窃,小人便命人取了库房的清单来,核对了一整天,确认是一件都没少,您可放心。”
然而厨房的管事却主动回话道:“禀主子,厨房却是少了半条鱼,原先,原先是小的买了新鲜的鱼,便给您蒸了半条,想着若是您要和法汰大师一起用膳的话,便不适合太过荤腥,这才准备着的,谁知后来已盘点,那半条鱼却是不见了……”
他低声说完,周围的其他管事都纷纷嗤笑了起来,有人便忍不住说道:“笑话!难道这贼千辛万苦摸进来,竟是为了偷你半条鱼吗?分明是你自己驭下不严,被那些小厮偷吃了,却还敢拿这等小事来打扰主子,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