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平安客栈时,太阳早已被山脉拦去,一日的阳光,让地面的水洼都蒸发殆尽。
幸而此巷子人少,自差点被火烧之后,平安客栈主客少了大半,况且又放了榜,此前本是大批人马,此时更是寂寥几人。
客栈外墙的墙沿上还残留着一片被火烧过的黑迹,显得这条巷子更加的冷寂。
平安客栈大堂内,三三两两春风得意的书生聚在一堂,大言不惭谈论着自己所作文章之妙。
而角落中更是传来些哀嚎的声音,那凄惨,和钟离萧艾那绝望的眼神相比,丝毫不差。
代容兮一进入客栈,客栈内里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有些潮湿未干的痕迹,让这里面显得更加的破旧。
那些书生正往客房里走去,天近黑,也不须在点个蜡烛消磨时间。
仅仅一盏油灯,怎么能抵得住天黑,不一会儿,这里头只柜台那盏常亮的油灯。
西东如往常一样,只是气色并不如前些日子,站在柜台前,算着那本永无止境的账。
京离尤随后缓慢走进客栈,幸而客栈内别无其他人,只是有些哀嚎声音从各处传来,任别人听了,心中指定瘆得慌。
借着微弱的光,西东一眼认出了走进的代容兮,一见她,脸上便笑意满满,“代公子来小店可有何事?”
代容兮靠上前去,脸上带着些惭愧之意,“西东前辈,前日被袭击一事,我恰巧经过,只是刚到此处,就下起了雨,连出手帮忙的机会都没有。”
西东想起前日,仅仅凭一小人之力就妄想火烧了他的客栈简直是无稽之谈,异想天开,“一介小辈,无需出手,我一人即可治了他。”
“那您可知前来乱事的是何人?”
“甜粽派小弟子,海书”十几年前,在西东眼中,现在满脸胡子的海书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弟子,而现在的甜粽派门主闻人一在他眼里,更是后生。
海书已是甜粽派灰字辈的一代徒生,手中绑着一根粗大白绳,现如今已是门派内叱诧风云般的人物,但比起西东,仍旧年轻一代。
京离尤虽知是甜粽派之人所为,可究竟是何人所为,前些日子还在屋顶上相见,当时还恭恭敬敬,没几天,居然当街犯法。
自上次比武,虽说京离尤大获全胜,但仍然与闻人一两不相下,甜粽派则脸上长了横肉,处处欺凌弱小,无视大周的律例。
沉默片刻,西东又笑道,“两位此来怕不是为了此事”
昨日竺烟便来过,仔细询问了一番,今日又来,那肯定是另有一事,且,看情形,还是有求于他。
京离尤随即也一笑道,“我此次来是想求您...”
“那钟离公子怎么落榜了呢?”还未等京离尤说完,西东便转头看向代容兮,不解的望着她。
“此事我也疑惑,只是这结果已然出来,真是可惜了他。”代容兮本在一旁静静细听,没想到西东会突然提起此事,这事她也无法可说。
“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真是可惜了...”西东咂咂嘴道,便又看向京离尤。
京离尤顿了顿,还以为西东前辈会就此拒绝,“不知西东前辈可否帮小辈一个小忙?”
“何事?”西东心中猜测着,这修得,虽说他大了京离尤二十年载,可这修得,只在他上,不在他下。而其余事,更是求不上,目前也唯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便是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