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早归。
李呃小心翼翼撕开那封信,淡白色的信封里装着的西洋信纸,信纸上用着钢笔书写的几行字:
DearJacob,很抱歉这时候给你回信,两月前我已从英国漂回来,此时正住在杨柳城,本以为此生都在他乡,竟没想到这里如今成了大周。我失去了所有,只能隐姓埋名在此生活,多有不习惯,还望某日再见面,也算是远在异乡的一些回忆。
笔势春蚓秋蛇又笔底春风,他的脑海中便浮现着那个穿着素雅服装的姑娘。
信封上署名Doris·金,还是熟悉的那娴熟字迹,李呃此时心中一暖。
西东从茅厕回来时,只见李呃在柜前微微扬起了嘴唇,青涩中带些懵懂。
“公子有好事?”西东走到柜台后,笑着看向李呃。
李呃赶忙收起那封书信,脸上露着欣喜的笑容,“老友来信,必当开心。”
似乎还是多年前,李呃想起与Doris·金初见时,满地金黄的落叶,那时还都是学龄的年纪,自他两年前回来后,就只是偶尔书信来往,没想到,这国一变,她也回来了。
“......”客栈老板只是笑着,他从李呃稍有躲避的眼神中,看出了年纪轻轻的喜悦,
李呃将书信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往客房羞涩走去。
西东望着李呃的背影,似乎看到自己年轻时,又好像看错了,总之,有那么些年岁,让他沉浸其中。
李呃刚关上客房的门,黎歌便垂着头走了进来,一脸灰心,一脸失意,沉闷着,往客房走去。
灯笼楼内,各个角落里都有着莺莺燕燕、艳骨娇容,二楼房间里传出阵阵不规则的娇滴滴声,在这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中,琴瑟相和。
第五姑娘瘫坐在典雅的地摊上,像极了一簇盛开的剪秋罗,眉眼忧伤,眼神着地着吟唱更是人见犹怜惜。
“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儿俩个。”
“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
“无那,无那。”
“好个凄凉的我。”
一年以来,日日面对着和容善目的礼部尚书李清大人,第五姑娘心中由初始的郁闷无感变为如今的习以为常。
在过去这些时日,高高坐着的李大人从未与第五姑娘交谈一句,眼中别无复杂情感,只是偶尔望着别处发着不知名的呆。
待一曲完毕,第五姑娘顿了顿,正思愁着,该何时接着唱下一曲时,李清大人却突然起身。
她只盯着,眉眼中无表情变化。
李清径直走到窗边,望着满天的云雾,望着这灯火盛繁的街市,心中感慨万分,不尤得想起一句古诗来,‘商女不知亡国恨,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他双手重重拍打在窗框上,深呼着一口气,又望了望远处漆黑的历山,连连叹息。怎奈他,怎奈他......
第五姑娘还是第一回见这般情景,竟心底生出一股怜惜之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