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荞几乎是在他退离开的同一时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可心底最深处忽然涌上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感,难以忽略的。
就像如今大多数的女孩明知道化妆品和辣条对身体有害,却还是难以抵抗住他们对自己的诱惑。
这就叫无法抗拒。
之前还在与自己亲昵交谈的男人,这会儿彻底回到了以往的清冷淡漠,如同站在云端上,高高俯瞰众生的天神,那么的高不可攀。
乔荞刚才差点就破土而出的那颗种子,瞬间变得枯萎,一片冰凉。
垂下眼睫,眼睛微涩。
很多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嘲笑下自己,还是应该感悟生活的讽刺,人生的可悲。
可是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钱了,这一颗心早就变得千疮百孔,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可悲,最好的办法唯有坚守这颗心。
哪怕。
哪怕难以抵抗他,也绝对不要让他发现…
“你回自己的房间。”
乔荞没动。
“不愿意?”劭青山尾音微扬。
“难不成你还真想留在这里继续和我睡觉?”
乔荞红着一张脸,痕迹很明显的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的问。
“劭青山,方便和我说一下你家的事情吗?”
他解开袖扣的动作一顿。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不说。”乔荞细心的觉察到了他的异常,连忙道。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问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只是上次的时机不合适,又是在他家老宅,后面又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也就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
趁着这次机会,如果他愿意说,自然是好的,如果他不愿意,她也不会一直追问。
房间里面的灯微暗,映照在他宛如天使般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的神情晦暗不明,乔荞完全没有办法从他的脸上读出其他的讯息来。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
劭青山眸子微动,动作依然如往常那般矜贵优雅,忽然截了她的话道,“没什么不好说的,当时她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在这里守活寡,自然就嫁了。”
乔荞知道他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可心里绝对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如此不在意,否则在警局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冲动了。
她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很难去评价他的母亲的性格究竟是怎样的?
何况,作为一个女人,丈夫早早的就死了,只剩下一个两岁的儿子,又身在劭家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豪门,自然可能不太想一直守在这里。
劭青山步伐悠然,气质矜贵的走进衣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你父亲…”
他声音冷淡好听,“去接我母亲的路上被电死的。”
乔荞一怔,都不知该做何表情了,有惊讶,有茫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心里还有着一丝浅浅的心疼,和隐晦难辨的情绪。
脑海里忽然不由自主的蹦出一个两岁一脸绷着的劭青山,不知为何,就是不太舒服。
她声音微颤,难掩愧疚,“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无事。”劭青山神情淡淡,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她心里更加隐隐作痛了,哪有生下来就性格冷淡难以相处之人,大多都是后期被其他人影响,或是被家庭所影响,所培养出来的。
“劭青山,你是不是有一个叫秦秦的朋友?”乔荞本想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结果一开口,气氛反而彻底的凝结成冰。
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心里困惑了好几天,一直萦绕着她的脑海里难消。
劭青山忽然抬眸,眸子很幽深的望着她。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乔荞一双潋滟眸子直视他,一眨不眨的说,“你那天发烧的时候,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劭青山目光微闪,肢体忽然一僵。
却不知他这难得的异常表情,在乔荞心中已经彻底坐实了认识秦秦,并与这个叫做秦秦的女孩子,关系匪浅。
“这个秦秦是秦天骄吗?”她声音低落。
“不是。”
言简意赅。
他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
因为没有必要说谎,因为他是劭青山,没有人值得他特意去说谎。
至今为止,他也从未骗过自己,不想说的话,他会直接选择沉默,但却不会说谎,这就是劭青山。
也是她最欣赏的一点。
“那她…”
乔荞欲言又止,她知道有些事她没有资格追根究底,所以,她退缩了。
明明特别的想要知道答案,还是如同一个胆怯的逃兵,选择了固守原地,乖乖的,不再越矩。
劭青山神情淡淡,眉眼依稀还是能够看得出一丝与平时的不同,冷淡之意愈发不收敛。
他没说话,动作迅速的在浴室里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蛋白胶原饱满十足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如羽翼般好看的两片眼睫毛,眼角尾微微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