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隔世般,仿佛一瞬间带明宣帝回到阿娘哄他入睡的孩提时代,回到阿娘陪他习字读书的童稚年岁,回到阿娘为他拂拭战甲的少年时代……
明宣帝三两步追上来,走在太后的右侧。明华跟着纪小小走在左侧,太子、老八煜哲和季珩走在后面。
太后微仰头,对着这个不知何时高她许多,又不知何时鬓间染雪的儿子说:“宏儿,今日阿娘很开心。”
明宣帝笑着,尽管眼角有一些细纹聚在一起。他却笑得如同少年般纯粹。
走在后头的太子低声对季珩说:“庭睿,恨不相逢未嫁时。错过了啊!这纪姑娘你若是愿意割爱,就让给我吧!没碰过最好,碰过也无所谓,这开过苞的女子,床笫间更得趣味。我给她换个身份,进宫来常伴皇祖母、明华也好。可好?你就成全我一片孝心吧!”说到后面竟有些当真似的。
季珩看傻子一样看他,面无表情道:“休想!”
太子其实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季珩说,她实在是他见过最与众不同、最狡黠睿智、最娇俏可爱、最真情实意的女子,好到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厚脸皮地一而再再而三向季珩要人。她这样好,季珩怎会不知道,又怎会放手。他有些苦涩地扯扯嘴角,帝王术也束帝王,多希望他不是个前途大好的储君,做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好。最好是个江洋大盗,半夜里把她偷出来关到自己的屋子里。或者是土匪强盗,明目张胆抢过来,抢到自己寨子里。
太子想着,越想越没边了。转头看去,季珩带着恐怖的笑意看他,这笑意不达眼底,阴寒至极。看得他惊出一身冷汗,上一次他这样对他笑之后,就遭西祁主将痛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因为他说了句“你不喜女色,不会是喜欢我吧?”
太子尴尬地挠挠头,皮笑肉不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庭睿莫要当真。”这才使季珩那可怕阴寒的笑容逐渐消失。
太子心里叹息,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