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徐方真不是东西,总有一天老子混好了宰了他。”狠狠的咬了一口大饼,青年衙役愤怒地道。
“就凭你?”胖子唐毛叼着狗尾巴草打了一个响亮的嗝,摸了一下肥胖的肚子,“还是等下辈子投胎投到一个好人家再说,谁叫咱是兵,徐大人是大人呢?世道如此世情如此,混一口饭吃,能低头就低下吧。”
这时候,一群乌鸦从黑暗的天空飞过,一片肃杀之意,黑暗的深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长发飘飞,剑插于后背,他的剑鞘动了。
没有人感觉到危险逼近,一声惨叫传来。
月光钻出乌云,唐毛倒在青年衙役面前。
青年衙役后退退到河岸,黑色的人步步逼来。
“你想干什么?”青年衙役说话结巴。
没有回答,剑扬起,剑光过,然后青年衙役的头和脖子就分了家。
惨月钻进乌云,除黑色的人、吓得无声无神的衙役外,天地再无其他人看见这人间的惨事。
即使是有月光也无人看清黑色人的脸,黑色人的剑。
黑色人将剑插入剑鞘,没入黑暗里。
夜无声,黑暗无声,天地无声,即使是流水此时也是无声的。
黑色人走到马路上,走到官道上,朝北走去方山县。
黑色的鞋,黑色的衣,黑色的人,为什么他的脚步如此沉重?为什么他走得越来越慢?慢慢地倒在树丛,惊起一群鸟。
为什么他弓起身口吐白沫?为什么他的眼里寒冷如雪?他的左脸有一块月牙形的疤,他的脸消瘦沧桑历经岁月的鞭打,他感觉心如被刀割的疼。
天渐渐亮了,月光无光,阳光有光,阳光给人希望,月光给人忧愁,现在不是秋,却有人悲秋为秋愁。
现在没有酒只有剑,水和看不见的思念,思念浪迹天涯的兄弟?思念故乡的亲人?思念在城市里短暂相逢又迅疾分开的情人?思念总是有泪的,浪情月没有泪,有血,血是烫的,绝不冷。
黑色的人叫浪情月,因为总是浪迹天涯,浪是浪子的浪,情是情人的情,月是月光的月。
浪情月站起来倒下去然后又站起来,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就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步一步地走像垂死的人,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如铁蹄踏在地上稳健有力。他从天涯来涉过万水千山,还要涉过万水千山去远方。
方山县外的荒山,八位衙役用刀和手挖坑,刀断了,手出血了终于挖好两个大坑,把唐毛、青年衙役放进坑中用泥土覆盖。
没有人哭,脸是死色,望了最后一眼兄弟的新坟,牵马离开。踏上官道去临县寻找工匠、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