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边宁郡主怎么想,远在南尧的叶若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把信递给三七,她静静的端详了信纸一会儿,过了很久,随手将它放在烛火上。
很快,火苗湮灭了信纸,一点点的吞噬了上面的自己,最后只剩下了灰烬。
叶若水是想的很开,这件事等她回去处理不迟。现在她远在南尧,往北楚递信危险又麻烦。她不好意思麻烦徐时璧,更说不出口求人的话。
想来想去还是不传信给岑采良了。
她这几日一心准备进宫的事,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特意小心又小心。戏园是早有准备的,班主特别重视这次进宫贺寿,故而各方面看管的都很紧,叶若水进出走动都不太方便了。
甚至于她被人专门看守,每日送来饭菜,出了必要的议事,叶若水不会轻易的出门。
衣服给她订好了,特意找人来试,叶若水虽然对这种靠姿色仪态进宫的行为很是羞耻,但是现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班主眼光毒辣,这身衣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华美精致,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对于整个戏班来说,叶若水是进宫和贵人搭上线的唯一希望,自然是什么都可着她先来。
叶若水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纳闷很久不见金小九了。
不过想到他是戏班的招牌,此行必然也有他的份,应该是在加紧准备进宫搭戏的事,叶若水倒是没多想。
只是偶尔会在竹林中相见,也和小九说不上几句话,他便像是躲着她一般匆匆离去。
叶若水心里纳闷,但是随着进宫的日子一天一天的离近,叶若水需要策划的事情太多,自然不会注意到那么多。
更何况,她此番进宫基本上是秘密进行的,不出意外的话此生不会再见他。
叶若水叹了口气,第三次在金小九逃避的目光和匆匆离去的不解中,徒步走回了房间。她被看的很紧,不过竹林这个地方算是大家公认的金小九独属的地方,通常他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
金小九不说,旁的人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看叶若水的眼神奇怪些罢了。
要知道,九是整个戏班的台柱子,是他们的灵魂。但是他也更冷淡,平日里独来独往,虽然说对谁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可是总给人一种难以靠近难以琢磨的感觉。叶若水和这么个“怪人”能相处的这么好,倒是整个戏班都没想到的。
卖艺为生的女子们虽然爱慕九,但是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自然不敢轻易靠近。对于都没见过面的叶若水,也最多是背后算几句,倒也没有什么人察觉到她根本不是南尧人。
叶若水深知她的生活习惯、甚至是礼仪仪态都和南尧人有差距,在人面前待得久了容易被人察觉到蛛丝马迹,更是一步也不愿意出这园子。
不管她想不想,十月二十这一日很快就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