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进宫的时候，戏院里加紧排练，就连不常露面的叶若水和金小九也得按照流程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

她这几日没看见金小九，便拿一双漂亮而探究的眼睛看着他。

金小九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只是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叶若水心里想着，我哪里得罪他了？

她向来温柔而知世故，又生了一双会蛊惑人心的眼睛，向来很少有人会对她不假辞色。不过金小九哪里想的这么多，他心里一团乱，索性干脆视而不见，不知道叶若水心里已经反反复复的把自己和他接触的所有画面回想了一百八十遍，就像看看自己是如何得罪他了。

不过，最后叶若水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她向来知道分寸，更何况是对金小九这样一个陌生人。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叶若水的心逐渐的冷了下来，金小九察觉出她的不对了。

她站在那里，感觉浑身不是一般的冷，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都用着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可是她对此视而不见。

她正来来回回的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露出了破绽的时候，听见前面的人开口小声说：“听说了吗，今年陛下还邀请了各世家贵族一同入宫，据说是要选妃了。”

叶若水抬头看。那是一个戏子，穿着花旦的衣服站在前面，还没卸下脸上的彩，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叶若水只是凭直觉感觉是个清秀的小生。她停止了思考，回头看还在认真准备衣服的金小九，他并未抬眼，还在认真的检查着什么。

叶若水转过身去，听见他身边的那名女子说：“是呢。听说贵女们都会入宫。太后娘娘早就将所有适龄的女子登记造册，就等着这次看看陛下相中哪家的贵女。”

男子悄悄的点了点头，在她前面说着悄悄话。叶若水离得远，但是却能听见。她此刻面上不显，加上带着帷帽背过身去，两个人很是放心的继续议论：“谁知道呢。高郡主一直倾慕陛下已久，听说了这件事哭着吵着要进宫。公主殿下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

叶若水心里骤然一缩。高雁儿要去，就意味着一切可能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一旦中间有人认出她或者是徐时璧来，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危险性。

她左思右想，正沉吟着如何能做到完美，听见前面的人又说，“你听说了吗，高相的意思是让陛下娶平阳郡主家的长女张扶华为皇后，”她言语中带着点儿不屑，“谁不知道这平阳郡主和怀应公主是堂姐妹的关系，郡主娘娘的父亲和先帝还是亲兄弟呢。”

那小生似乎有些不解，急忙问道：“可是那不是挺好的吗？陛下能娶到门户高贵的郡主长女，不正好成全了陛下和太后的一桩心事？”

身边的女人扑哧的一笑，似乎是在嘲讽他的天真和无知：“平阳郡主和高相之前可是定过亲事的，”她面露不屑，“这里面是高相和她什么关系还不知道呢。”

到底是戏班，说起话来没那么多顾忌。来来往往的人又多，说话声音小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叶若水凝神听着，丝毫没察觉到金小九已经走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