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鸠骂骂咧咧地揉着肩膀,正想说哪个人这么牛逼,蛐蛐知县也敢对西南之霸无名宗的掌门下手。
他看到那个年纪不大,身穿六品文官官服的青年负手而来,忽然神色微微一变。
“这样死磕下去可不是你一个知县能担待地起的!”徐化泽冷声说道。
“带走!”知县没有理会徐化泽,示意巡防营的兵士直接押解走林鸠。
徐化泽急了,按着剑就要冲上来。
知县身边的亲卫也纷纷拔剑,有人大喊道:“保护刑知县!”
“等等!”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林鸠伸出手,制止了徐化泽。
“我跟他们走一趟。”
“什么!?可是……这……”徐化泽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拦林鸠的危险行为。
“放心,我等会儿会来找你们的。”林鸠对梅儿徐化泽二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随即把双手并拢伸了出去。
“走吧。”
就这样,堂堂无名宗掌门,就这么被押解着送去了狱监……不,林鸠没有被送往狱监,而是直接送到了县衙里。
刑知县屏退了几个下人,然后转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的林鸠,他完全不像是个犯人。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这辈子也只能当个小贼了!”
“嘿嘿,我这不是当上了无名宗的掌门吗,可比你一小小知县好多了吧。”林鸠笑着说道。
没错,林鸠认识这位刑知县大人。
“不过啊,你们不是内个……殿下的残党吗……怎么又当上官儿了。”林鸠下意识压低着声音。
“我们自有门路,唉,只恨当年你没有跟我们一起共度苦难,当时若有你相助,大约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刑知县眼神黯淡地说道。
他没有压低声音,大约是县衙内全部都是自己的人了。
“我那不是临时有事儿吗?谁知道啊,我才刚走就出了那档子事。”林鸠纳闷地说道。
如果当年给他选择,是在庆王府与他的那些好友们共度生死,还是继续去找那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混蛋师父,他肯定是会选择前者的。
但是万事没有后悔药,如今又再次见到了庆王的幕僚——刑廉,顿时让他感觉到一丝安慰。
刑廉虽然当年不是跟林鸠很熟,不过也算得上是朋友,就是没有到达交心的地步。
“大龙呢?有没有跑出来?”
“死了,为了保护庆王,带着几十个家丁断后……”
“那媚玉姐呢?”
“也死了,当时为了小郡主不被发现,自己独身引开了一队官军,最后跳崖了。”
“于三水呢?这小子平时贪生怕死的,怎么也不会从容就义吧。”
“呵呵,那你平时可看错了他,关键时刻还是他为庆王挡住了一剑,不然……”
林鸠越问,一颗心越下沉,渐渐地瓜子也磕不动了,唉声叹气地摇着头。
与自己交心的几个朋友,几乎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