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如今雅琴的闺房内,气氛着实诡异得很,那屋子本就不大,如今这一挤,更是显得这地方小气。
圆桌旁——
解秋端着茶盏,抿一口,无言。
慕槐端着茶盏,抿一口,无言。
慕生欢被珍儿带去收拾着装。
元绍看着这几人,无力的翻白眼。
待一盏茶水见底,慕槐才开口道:“既然话已说清,在下便带生欢先告辞了。”
他说着站起身,墨发绕过脖颈,垂在胸前,将那白瓷茶盏放下后,迈腿欲走。
而解秋只是从容的站起身,拂了拂衣摆的褶皱,随后走至他跟前,闲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纸协议。
“慕公子不妨先看看这个,再带欢欢‘走’也不迟。”
慕槐皱着眉,看着那满纸密密麻麻的字,生出一股隐隐地不安,他一把接过,而后越看那墨色的眉就沉得越深,最后他一把将那字据扣在桌上,怒视着依然淡定神闲的某人。
元绍在一旁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瞄了一眼,只见白纸黑字上‘卖身契’这三个字尤为显眼,他缩回脑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解少爷,你不解释一下这是何意?”他语气森然,俊脸阴沉。怒火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撩起,如今已是头痛欲裂。
而解秋从他手下抽出字据,笑道:“慕公子又岂会不识字,在下再如何解释,这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莫不是还要在下编造出花来?”
慕槐气极,却是被堵得哑口无言,那白纸黑字,一字一句让他气得险些吐血,慕生欢这个没脑子的蠢货真的五百两就把自己给卖了!
元绍看着慕槐阴沉的脸色,深知自家小姐是什么德行,只能默默地心疼公子。
“你应该知道她不识字。”慕槐看着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人渣定是借着慕生欢不识字的这点,才钻了这个空子。天打雷劈,断子绝孙都便宜他了!
而解秋只将那字据塞回怀里,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在下不知,只是白字黑字为证,如今欢欢又用那五百两盘下了在下的欲花楼。”
他坐回凳上,轻扣着桌面“慕公子若有闲情计较这一纸字据,倒不如想想如何替欢欢挣个盆满钵满,毕竟这青楼一倒闭,可就真是卖身契了。”
慕槐怒极反笑,那模样吓得元绍浑身一个激灵。
他倒是善良,还非得由借债之人独自偿还,可这还债的金额也......太......,简直就是抢钱!
更甚的是若欲花楼一倒,那人便得改名换姓,成了他解家的人。
他这如意算盘真是敲得极好,借慕生欢来让自己替他打理青楼,他怕是忘了曲香阁的主子是谁了!
然而气归气,如今白纸黑字,还有那人鲜红的指印,又如何抵赖。
只是他可不是吃闷亏的人......
“若慕生欢用欲花楼赚得五万两,往后便别在让我看到你。”
“慕公子说得哪里话,宣城这一隅之地,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慕槐冷笑,沉声道:“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七王爷,若是想回西云了,在下定好酒相送。”
“......”
看着那夺门而走的主仆二人,解秋摇头浅笑。
他是不是扯到老虎尾巴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