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那群村民或者可以称呼为国民大抵是等待社戏的到来,那小软跟池慕寒也很想见识见识这社戏是如何多姿多彩,规模宏大的,但肩膀上还扛着鳜鱼且腹内饥饿不已,只有先向人打听牛家的地址。
顺着村民所指的方向俩人来到了一间昏暗的小宅院前。牛师傅是位独居的老汉,正在院子里打造社戏时使用的轿板。
敢情一打听才知道,这牛老汉是泽花国为数不多的木匠手艺人,除了要负责打造社戏时的轿板,还要制作大部分社戏时所需要的木制品。
池慕寒问:“您现在做这些东西,工期上来得及吗?”
牛师傅答道:“社戏要在子时才开始,不会迟的。”
他又问:“你们俩是打外邦来的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那小软指了指肩膀上的鳜鱼,道:“山下卖鱼的小孩儿说您做鱼最好吃,我们想尝尝您的手艺。”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亮在牛师傅面前。
牛师傅自然喜笑颜开地答应了这做鱼的差事。池慕寒放下鱼,双臂交缠在一起问:“您又要做鱼又要打材料,时间赶得上吗?”
“没事。”牛师傅一副钱在眼前怎能不赚的市侩相笑道:“待会儿我在山头立个桌子,你们俩借着月色边吃鱼边欣赏游行,那可是一美啊!”
那小软向往地看了看月色,有怪异问道:“我听卖鱼少年说你们泽花国过去是个疆域十分辽阔的国家,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啊!”
牛师傅面色一揪,感叹道:“泽花国过去不在优婆山,确实地域辽阔,但在几十年前便亡国了。”
他面色惆怅,微眯着细长的眼睛说:“那时我还年轻,还参加了陛下的禁卫军,可惜……算了不说那些了。你们知道吗?我国现在每年举办的酬神节就是为了纪念国家灭亡,警醒后人的。别的地方演出的社戏都是《单刀会》,《长生殿》这些戏文,但我们这里的社戏只有一出,叫《天神斩亲王》。”
池慕寒深潭般的双眸忽而一亮,盎然笑道:“听这名字就感觉听精彩的。”
“好啊!”牛师傅呵呵一笑:“待会儿你就好好欣赏吧!”
那小软说道:“我看牛师傅您挺忙的,我们俩自己把桌子抬到山上吧,就不劳烦您了。”
“好,桌子在厨房里,就劳烦两位客官了。”牛师傅不再抬头,专心致志地打造轿板。
两人搬出桌子,在附近的高地上找了个有利的地形,既能享受到月光的照顾,还能直观地看见冥光庙的动态。
鱼做熟了。因为时间紧促,牛师傅只用糖醋清蒸了一下,洒了些葱花、蒜末和姜片。
肥滋滋的四条鳜鱼鲜香扑鼻,外加两碗白饭,一壶老酒,一壶清茶摆在桌子上,丰饶充盛。
那小软挑了块鱼鳍处的肉尝在嘴里,脂肥肉细,又因为加了葱蒜姜片的原故一点儿也不腻。
夜里的山林有些沁凉,几杯黄酒下肚后,体内的热气向外表扩散,被凉风一吹别提多舒爽了。
那小软喝得双颊红彤彤的,皎白的月色洒在她脸上,配着黄豆大的烛火,她那原本便精细的眉眼儿看得人心生惊艳。
酒过三巡,鱼过五味。她望着面前空空的酒樽,对池慕寒说:“你说,这个叫泽花国的国家为什么我们在北周或者南楚的时候都没听到过。”
池慕寒道:“这不奇怪,他们藏在深山老林里,咱们没听说过不足为奇。”
“藏在深山老林里?”那小软细细琢磨他的这句话:“对了,我听那卖鱼的少年说泽花国是被敌国消灭的,这或许就是他们藏在这里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