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抬眸,对上邢越那双鹰隼般的眸子,他的眼底似有许多情绪,浓得跟一团雾似的化不开。
她被的手被他抓得生疼,甩又甩不开,她拧着眉,“邢越,你放开我。”
邢越嗓音微哑,一双眼紧紧地攫住她,“你方才在哪儿?”
姜晚池想到了方才的可怕,又想到了韩延之,她不能告诉白斩鸡,她怕横生枝节。
于是她说:“我方才在客舍,是听到有人喊我落水了,才跑过来的。到底是谁落水了?”
她的声音有点大,是特意说给在场的人听的,让大家知道,她姜晚池根本没有落水。
很多人听到了那一声“姜大小姐落水了”,都以为是姜晚池,过来时只看到有人将落水的人抬进了客舍里,隐约看到还有一名男子。
他们都认为,姜大小姐的名声是不保了,不管那男子是谁,姜大小姐只怕都要嫁给那男子了。
好些个官家小姐都暗暗高兴,这下可好,那个乡下千金终于不能嫁给楚王了,真真是柳暗花明,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呢。
然而,姜晚池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竟毫发无损。她不是落水之人,大家都惊了。那么落水的人是谁?那个男子又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之时,雅晴会的主办者终于从客舍出来,跟大家说落水之人,是某家的婢子,侍卫见其落水跳下去将她救起,路过的人一时眼误,才会错认是姜大小姐。
既然是婢子和侍卫,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众人慢慢散去。只有少许几个官家小姐不相信这解释,非要看看客舍里头的是谁,被主办者劝走了。
姜晚池记挂着韩延之,也怕落梅不知如何了,更怕那个害她的人醒了之后,又攻击韩延之。
她正想偷偷地找唐绍远,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邢越拉住,他蹙着眉头问她:“又上哪儿去?”
姜晚池拨开他的手,“上茅房,你要跟去吗?”
邢越深深看她一眼,“你最好老实待着,别乱跑。”
姜晚池心里有事,无暇理他。她要是老实待着,韩延之可怎么办。做人不能不讲武德。
她匆匆走了,经过唐绍远身边时,她故意崴了脚,唐绍远赶紧扶住她,却感受到一道如箭般的目光,向他射过来。
楚王的眼神也锐利了些。
姜晚池低声在唐绍远耳边说:“唐绍远,快帮帮我,寻两个婆子来。”
唐绍远听出她的不对劲来,扶她走多几步,听清她说的位置,他迅速去寻婆子。
而姜晚池回到原来的地方,没看到韩延之,她的心猛地悬起来。
好在,落梅却是醒过来了,“小姐,奴婢无事。”
姜晚池想问韩延之和那个害人的,落梅知道她要问什么,指指前面的客舍说:“奴婢醒过来后,他交代奴婢说人已在客舍里头,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可放心带走。”
姜晚池点点头,又问落梅:“那他,无事吧?”
落梅支吾着,见瞒不过她家小姐,才细声说:“奴婢醒的时候,见他手上沾了一点血,脸上肿了一块。”
姜晚池倒抽口气,一定是那人醒过来想逃,韩延之为阻止她发生的争斗。
要不是韩延之,不知今夜会有什么降临在她身上。哎,她还没当面跟韩延之道谢。
唐绍远带着两个婆子来了,她们是见过世面的,进了客舍里,发现一个带伤的婢子,什么也没说,一个背一个在后头扶着,用披肩兜头一盖,就带出去了。
姜晚池忧心忡忡,“唐绍远,这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唐绍远说不麻烦,“我从前来雅晴会也带过婢子来,说是我家婢子吃坏了肚子就行。但你不好藏人吧?不如放在外头?”
姜晚池叹气,“我也不知要放在哪儿。感觉放在哪儿都不安全。我还得审问她,是谁让她来陷害我的。”
唐绍远心知这事非同小可,“就放在我外头的别院里。我使人盯好她,你什么时候审问都行。”
这么扣着一个人,到底不是事儿。姜晚池都快烦死了。可是又不能放虎归山。敢害她姜晚池,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唐绍远,这事真麻烦你了。”
唐绍远方才听说她落水,都吓死了,当知道落水的不是她才放心。可是当他知道,居然有人要加害她,若不是她躲避及时,恐怕后头不知等着她的是什么事。这么一想,就后怕。
“姜老大,等会儿我让侍卫护送你回去。”
姜晚池今晚也确实是受了惊,没有推辞,“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