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娘可是受了伤?”
海棠拉过我,就仔细的上下瞅了一遍。
我摇了头,只着急道:“我没事,快些备好吧,具体的一会儿进我屋内说。”
海棠啊了一声,立马转头回自己屋,从里面拿了一瓶金疮药出来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做丫鬟小厮的身边都备着金疮药,姑娘你先拿着,水我现在就去备。”
我点了头,就准备往回跑,跑了一般,突然想起还有要交代的,就回头喊道:“要温水啊。”
海棠在那头喊道:“得嘞!”
我回了屋,江城还在昏睡,我半跪在床边,一上手,只触到了滚烫。
发热了?
把金疮药放到一边,从橱子里拿了一把剪刀,在烛火上烤了半响,剪刀尖都泛了黑红才拿了下来,放凉,才慢慢开始剪开江城的衣服。
每一剪下去,他的皮肉都会被撕扯一下,鲜血接着就涌了出来,我也管不得那些,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下手便又快了些。
“啊!这...怎有个男人在姑娘屋内。”
我这心也跟着海棠的轻声尖叫揪了一下。
刚刚太过专心,注意力都在这后背上,连海棠进了屋我都未曾察觉。
这下才缓了神过来。
“呀!姑娘你的手!”
我回过头,想呵斥海棠大惊小怪的,可手上的剪刀也就随我回头,应声砸在了地上。
再看向我自己的手,竟然已经被灼伤到握不住东西了。
该死!我竟忘了他驱魔人的血会伤了自己。
海棠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水盆就扑了过来。把我双手捧着就浸入了那温水里。
手上残留的鲜血一直在灼伤我的肌肤,一双手变得乌漆墨黑,跟着一块炭似的。
“姑娘,你这手...怎变这样了?”
我听着海棠这丫头怎说话间带了哭腔,我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
“哭了?”
“没有。”
她声音硬硬的,还带着鼻音,显然是哭了。
我也跟着心一软,她跟着我没多久,却最为信我,世上对我好的没几个,她定是算一个。
“别哭了,我没大事,呐,看见床上的人了吗?他伤得比我重,我这手现下可是做不了什么了,剩下的可要靠好海棠帮我了。”
海棠听闻,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我看着她一双眼都憋得通红了,但还是从地上捡起剪刀,接着我的活计给江城处理的伤口。
我一双手还浸在水里,看着海棠风卷残云般就处理好了剩下的,江城的后背完全敞了开,只剩下清洗和上药就好了。
我有些佩服道:“可以啊海棠,你这处理伤口的本事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海棠边拿起帕子沾了温水擦拭江城伤口附近的鲜血,一边说道:“做丫鬟的少不了被主人责骂、挨打,处理伤口都是家常便饭了。”
“你也经常挨打吗?”
海棠笑了笑,“我本来就有些笨,伺候那些小姐夫人的难免手脚有些慢了、不好的,就是一顿皮鞭子。”
她话说着,手却没停,把金疮药慢慢撒在了江城后背上,然后拿着纱布慢慢缠起来,整个过程我都插不上手。
“姑娘也不必心疼我,我都习惯了,况且被覃王殿下买来伺候姑娘是我最开心的事了,姑娘是个好主子,从不打骂我,我过得可好了。”
我听着心疼坏了,海棠这丫头,真真是个绝好的。
海棠这边处理好了江城的伤口,又顺带把我的一双手也包了个严实,我就更什么也做不了了,一双手似猪蹄。
“姑娘,这...他睡床了,那姑娘呢?”
我推了推海棠,让她赶快下去休息,“不用管我,我在凳子上凑合一晚就行,你快回去歇息吧。”
我又好说歹说哄了她半天,才把海棠这祖宗送了回去。
看着烛台上只剩一个小尾儿的蜡烛,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