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森甫道：“当日在场的除了王麦苗，王长贵，李忠，还有王温雀的大哥王方兴跟李家族长的小儿子李文钦。这些都是年龄大一点的，剩下的小辈中有王富，村长大孙子王昌言，田安家，王悠的儿子王启之。”

“当日出事时几人相约着是往出走的，王富、王昌言、田安家三人腿脚快，先跑出了洞口，紧跟他们出来的是王麦苗、王长贵、王方兴跟李文钦四人。”

“原本王大叔是跟他们四人一起走的，听到后边李忠跟王启之喊叫有蛇，王大叔转回去帮忙，抓了蛇后就发生了意外。”

“听说当时石头砸下来差点砸倒李忠，是王大叔推了他一把，自己却绊倒了，这才躲闪不及被压在了石头下。”

夏明珠抿抿嘴，问道：“真有蛇？”

孔森甫点头。

“谁第一个发现蛇的？”

“李忠。王启之说有东西当时缠上了他的脚踝，李忠率先看到蛇喊出来的。”

“当时坍塌时都有谁已经出了洞？”

“先跑出去的那三人，其他四人当时已经接近了洞口。李文钦说当时他们距离洞口也就十来步远。听到身后的动静，赶紧跑回去救人，李忠跟王启之已经开始跪在地上拨拉石块，王大叔也证实了李文钦所言。”

夏明珠看他欲言又止，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吗？”

孔森甫蹙眉迟疑片刻，还是说道：“李文钦自事发之后再没露面，李族长说他病了，李大夫也证实他发高热。可我总觉得他好像在躲着人。”

夏明珠若有所思道：“李文钦这人我碰到过几次，他是个聪明人。如果你的感觉没出错，那么他应该是当时发现了什么异常，但又有所顾忌无法说出口。”

孔森甫抚着下巴道：“我如今怀疑王启之，里正跟我们有仇，王大叔一家又跟他们有旧怨，免不了让他们心中起膈应。”

“膈应到要取人性命的地步？王昆仑是这种暴虐狠辣之徒吗？”

孔森甫顿了顿，突的笑了一声，那声笑说不出的森冷。

“十二年前山洪爆发，冲垮祖坟，吞灭村落，当时发生于子夜时分，众人皆昏睡不醒，以至于灾难发生时不及逃离，村人半数丧生洪水。”

“可王氏一族几乎毫发未损，死者多半出自其他两姓与杂姓之家。王耀门与王昆仑两家更是早早备好日用所需，籍口探亲，合家上下躲开了灾祸。”

“事后王氏族长与当年的老村长解释王姓一族人出村躲入西面山洞实为巧合，原来的老里正大人李仁全在洪流中救人时不幸罹难，之后里正之职由王昆仑顶上。”

“老村长在那之后一病不起，主动卸任，将村长之职交给王耀门。”

“从那以后，黑山村两位掌权者皆出自王氏一门，王家也在村中势头渐渐压过原本的李氏一族，成为不可撼动的存在。”

夏明珠察觉出他平静温和的脸色下隐匿的暴怒与愤恨，不由一怔，“……此事可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