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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章 纷争祸乱平,日暮又黄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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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渊见有许多杂物腾空飞起,一来阻挡视线,二来当中的一些土石飞打而至,能伤人眼目,便也呼呼连出两掌,他劲风喷吐处,那杂物顷刻间又给吹打回来了。但郑渊这两下出掌,唐玉宣却得了应对之机,她见郑渊将至,急的一个跃身,往右侧避去,郑渊将将落身,又急地双脚一点,紧追而去。

其时唐玉宣正从一株大板栗树的半高上飞身擦过,见郑渊追来,唐玉宣一个扭身,右手奋力一掌,嘎啦一大声断裂的急响后,那人身大小的一段板栗树干便往下沉落,唐玉宣又出一掌击打树干上,那板栗树便呼地一下朝郑渊打去了。

其时郑渊身处下侧,唐玉宣在他上方,郑渊见唐玉宣掌力迫大,心中不禁惊了一惊,但郑渊一惊时,那连同许多大小枝条的板栗树干已朝他倾倒铺盖而来,直遮住了大半空,这一下比之方才的落叶与土石杂物可纷乱得多。郑渊到底内功强大,他半空之中,急出几下劈空掌,欲以气劲将迎面而来的板栗树干及枝条打落。顷刻间,那板栗的树干和枝条,或是蹦裂,或是断折,望四周飞散。

唐玉宣其时落身在一棵大松树迎出的一支小枝之上,她见郑渊以劈空掌击打板栗枝条的一刻,眼前颇为纷乱,便急地取出身上两颗修饰用的珍珠,跟着以佛家弹指功的手法望郑渊弹去。唐玉宣左右手一手一个,两颗珍珠接续弹出。唐玉宣这一下竭尽了手功之所能,那两个珍珠一经飞出,迅疾而劲大,便是当世最急快的箭矢也快不过此。于是乎呲呲两声细锐声响时,两颗珍珠果然无一偏斜地打进了郑渊的胸脯之中。正当眼前板栗枝条飞散掉落时,郑渊胸中亦涌起了一阵剧痛。郑渊心知自己方才失算,身上已中暗器,生怕唐玉宣再出杀招,忍住胸口剧痛,急急往下落身退避。

郑渊将将落至地面时,唐玉宣果又追赶而来。郑渊胸脯中了两个珠子,气劲涣散,手脚上的力道已大不如前,他不敢冒然招架居高临下的唐玉宣,双脚在地上随意一点,人便往拼杀场中退飞而去了。原来郑渊心知自己受了不小伤害,深怕唐玉宣再追赶上来,便欲逃命。

唐玉宣见郑渊奔逃,双脚在一株矮树上一点,亦纵身望郑渊追去。唐玉宣心知,自己打出了两颗珠花已刺进郑渊胸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如先前一般使劲了,自己制服他的时刻,便是眼下了。郑渊落身时,旁侧正好都是他的手下。那些手下见郑渊要落身,纷纷避让,顷刻间便空出了一个圆场来。

其时荒野上的双方人马仍是对峙,两军之间有一道三四丈阔的空隙。郑渊落身不一刻,唐玉宣也落身在了自己一方的人众跟前。唐玉宣望住郑渊道:“你阴谋祸乱,天不佑你!你便认命了罢!”郑渊时下又恼又急又怒,他望到身后一个心腹道:“向佐、石青二人领了六七千人手围杀马善一众,此刻还不见回来么!”那心腹怯怯地道:“还不曾见来…”

唐玉宣听得二人对话,方知前刻石顺临所疑郑渊人马短少异常一事,乃是马善等人拖住了郑渊六七千人众之故;又思想马善仅数十人,他们要拖住郑渊六七千人众,必然死战拒敌,恐怕凶多吉少了。

这般思忖时,听得郑渊敌众身后的一条岔道上传来哒哒几下马蹄声响,唐玉宣一侧正巧对着那边,众人举头望去时,见是宋大贤、赵晚晴二刀主领着几个弓、弦主,众人身上皆伤痕累累,瞧着极为疲弱。宋、赵等人乃是随同马善分击仡佬族叛乱首领的人手,此刻唐玉宣望见宋、赵等人,既惊又喜。唐玉宣喜者,众人归来,多半是得胜了,惊者宋赵等人如此重伤模样,又不见马善之众,莫非是众人皆已战死了?

场中原本郑渊的人手占多数,兴许是郑渊已显败势,故而宋赵等人向唐玉宣一侧行来时,对方人众竟然无人上前拦阻。片刻后,宋、赵二人行来唐玉宣跟前,唐玉宣道:“战事怎样了?”赵晚晴道:“几个作乱的仡佬族首领已诛杀了,又打散敌方六七千来攻之众!只是除我几人突围外,马护法等三十多人尽皆身亡了!”

唐玉宣心头一痛,面上肃然道:“你们受累了!先去歇息静养罢!”赵宋等人退下,唐玉宣转而望郑渊道:“郑渊你再看看吧!我来寻你对决时,令马善护法分头去剿灭伙同你作乱的仡佬族首领,如今他们亦得胜归来啦!”郑渊之众自然望见赵宋等人归来,却不见郑渊的人手回来复命,心中又是一叹。

众人以为郑渊要屈服时,却不想他竟恼羞成怒,向左右一众心腹统领道:“一齐上,杀了他们!”众人其时斗志全无,见郑渊败身之下颇有些失心的疯状,便对他惧怕起来,不仅不敢往前,反倒回退了一二步。

郑渊见一众副手不进反退,不禁大怒,他急地回头一扫,道:“尔等一个个!这是要降服于她啦!”又嚷道,“是以为老夫无能了是么!”说罢哈哈一下狂笑。却不想郑渊这一下发笑,牵动了胸脯伤口,胸脯顿时大痛,嘴角鲜血顿时渗了出来。郑渊当即忍痛道:“老夫今日便让尔等见识一项绝世奇功!”郑渊说罢,身体一矮,已盘膝坐于地上。场上双方人众,无人知郑渊所讲奇功究竟是何奇功,此刻他盘膝坐地的用意,亦无人知晓,只觉他已癫疯之状,纷纷作了退避之状。但众人又忍不住瞧去郑渊,十分心奇他所讲的“奇功”如何。

众人看望时,见郑渊小腹已胀鼓起来,似有气劲涌动,跟着两腿及后股抖动,似是体内气劲急流急转。众人心奇不住时,又见郑渊两手在左右气户、神藏、乳下期门及任脉的中脘、膻中二穴上急点。这几下急点后,郑渊左右两手平直前伸,周身衣衫瞬间胀满,身上气血似已沸腾。郑渊口呼道:“神力无敌,天王释体!”

见郑渊自顾自说,已然疯癫模样,众人哗啦一下,纷纷退避几步后,仍是忍不住心中惊奇,紧紧望住郑渊。其时众人心中十分揪紧,郑渊虽呼出了一句“神力无敌,天王释体!”,但情急之间,竟无人知晓此话的意思。司马艳风紧紧观望时,觉出“天王释体”一句似乎有些熟识,只恨这紧急之间,心智似乎闭塞了,怎么都追忆不起来。其实司马艳听到过的乃是“天魔解体”,而郑渊此刻运动的玄功确是“天魔解体”,只是运动此功的人出于自珍自重,都会将“天魔”讲成“天王”,将“解体”说成“释体”。

郑渊狂呼出那句后,众人又见他面颊经脉膨胀,跟着两眼喷出红光,极是骇人,同时周身气血沸腾,不仅双腿、后股离了地面,且周身飞转起来,身下的土石杂草早已不住飞散。众人大惊时,或纷纷掩面,或纷纷退避。仅是眨眼之间,郑渊转身更急更快,伸直的两手已呼呼风响,身上亦满胀之极,大有炸裂之势。

司马艳风望到这里,终于忆起了是月前蜀都时,自己的弟弟司马艳阳同自己随口讲过的自师父和光道长处听来的世间最厉害的功法——天魔解体大法来!司马艳风当下急地唤住左右的唐玉宣、杨轻尘等人,高声道:“不好!快飞身避开!这是天魔解体大法,无人能挡!”

其时欧阳沧浪站身于唐玉宣左侧,而司马艳风同杨轻尘二人皆在唐的右侧。又者唐玉宣碍于自己是教主及军马统领的身份,站身众人最前头,众人退避时,她虽退避,但仍是处于最前头。司马艳风向左右呼出这句后,自己亦是不愿枉死在此,与郑渊陪葬,便也要往后倒纵飞去。场中许多人,无论听不听得司马艳风的话,瞧见郑渊身子胀满飞旋、双眼喷红、面筋抖动时,都觉出了不详,便纷纷飞身躲避了。

果然,司马艳风那一句呼出时,只听嘭的一大声炸裂巨响,郑渊飞旋之中的身体瞬间破解,而那一股极大之力,已将他的四肢百骸以疾速无比的势头冲去了四周,且不说那炸裂的一瞬间,人眼绝难看清郑渊飞出的皮肉、筋骨及身上衣物,单是那激荡开去的气劲,亦可冲倒许多人众。

其时唐玉宣已飞身离地,但此刻飞身躲避的人极多,以至于场面一度纷乱。欧阳沧浪见唐玉宣处于人众最前头,郑渊激发魔功突然解体时,生怕她受到伤损,便奋力朝她飞跃而去,跟着欧阳将将抱住唐玉宣时,后背上猛然袭来几下巨痛,似有不明物事击打进了后背皮肉之中。与此同时,郑渊解体一刻,那左右围住观望的人众,无论敌我,但凡身手迟慢,或躲避不及的,或是给魔功气劲冲击,或是给郑渊解体后的骸骨、肢体或身上硬物击打中,瞬间伤倒了一圈,直有百十来人。所幸这一圈人众于郑渊解体一刻已处退避之势,故而多是重伤,当即断气的却是圈内的少数。

伤倒一圈后,郑渊已然烟消云散,回神而来的众人望见场中草木无存,郑渊如同人间蒸发,无不心惊肉跳。惊惧过后,圈外众人才纷纷去救治死伤的同伴。

且说飞身一刻,唐玉宣猛然给欧阳沧浪从后侧抱住,落身时,唐玉宣满面涨红地道:“你飞来抱我干么!”欧阳沧浪虽也十分忸怩,却艰难地道:“我…我见你迟慢,怕那魔功伤到你……”唐玉宣听欧阳语气艰难,猛然又望见欧阳右手握着的长枪已抵在地上,额头上已渗出一粒粒的汗珠来。

其时深秋天色,以欧阳沧浪的武艺,只这么一下飞跃,纵然再快再急也不至于出了汗水来。唐玉宣心奇时,不禁问:“你怎么了?”欧阳忍痛道:“我后背似是伤到了。”唐玉宣瞥眼看时,不禁一惊,原来是郑渊解体后,他飞出的头盖骨的两三个残块扎在了欧阳沧浪的后背上。那残缺不全而又血淋淋的头盖骨不仅骇人,且令人作呕。

唐玉宣望见欧阳后背之伤,方知适才一刻他抱向自己,确是为的护卫自己周全。唐玉宣心中一动,道:“你背上伤到了好几处,是郑渊的头骨的残片扎进去的,你忍着些,我与你挑出来!”欧阳听到头骨残片,心中不由发麻,正要说话时,唐玉宣却给他拔骨了,欧阳咬牙忍住,汗珠涔涔而下,自然是十分的疼痛。

唐玉宣迅疾几下,欧阳后背的头盖骨残片悉数给拔了出来。唐玉宣望到欧阳背上的一个窗口时,心中不由一骇,原来这个创口已露出了欧阳的脊柱骨,郑渊头骨残块险些将欧阳的脊柱给扎断了。若是扎断了脊柱,又无灵药及时接续,欧阳即使不死,下身也得落个半身不遂。

剧痛过后,欧阳道:“拔完了么?”唐玉宣道:“完了。你有治伤药么?”欧阳道:“素来过的是刀尖上的活计,一些儿药物自然是有的。我望不见后背,你与我撒下一些罢,我日后回去自会调养。”欧阳说时,已从怀中取出了一小包药剂来,递向唐玉宣。唐玉宣听得欧阳说“日后回去”几字,心中莫名地一凉,她接过欧阳递上的药粉,随口道了个“好”字。不片刻,即撒好了药粉。欧阳此次前来,便有了重伤甚至身亡的预备,故而随身携带了治伤药物。

其时场中伤者颇多,唐玉宣作为统帅急需查探场中形势。与欧阳敷好药时,唐玉宣望见杨在田亦受了伤,彭长燕正急切地询问他的伤势。唐玉宣遂将欧阳沧浪扶过彭杨二人一边来,到得边来,拄着铁枪自行站立,唐玉宣自去查探部属伤势。见师父欧阳望着自己,彭长燕道:“方才他挡在我身后,后背上伤到了。”欧阳闻言心想,杨在田这一下举动,却是同自己护卫唐玉宣无二,心中想时,随口道:“嗯,很好。”彭长燕听得欧阳道“很好”,不知他讲的是哪一样。欧阳沧浪续道:“他不顾自身安危,护你周全,这个确是好的。”彭长燕这下总算明白了师父欧阳沧浪的心意,面上不由一红。一红后,不知如何作答,便关切道:“师父,你自个儿的伤怎样?”欧阳沧浪道:“已上了药了,死不了。”转而道,“你与在田包扎好他背上疮口,也敷些金疮药。”欧阳说时,将手中药物向彭长燕递去。杨在田望欧阳沧浪笑道:“师父不必忧心我,我也死不了!”欧阳沧浪听了欣然一笑。

且说唐玉宣自欧阳处回头,正眼前望时,看到自己的白马,连左右的许多马匹,皆死在了郑渊所激发的魔功之下。原来方才一刻,众人纷纷飞身退避郑渊魔功,那许多马匹却不会飞身,有些死于魔功厉害无比的气劲冲击,有些头部、身体被郑渊解体后的骸骨击中,或洞穿,或重伤,瞧着也难活了。不过这不能飞避的马匹,却与许多人挡住了郑渊魔功的伤害,得以保住了性命。

唐玉宣望到自己已死的白马,还未及悲伤时,听得另一侧的司马艳风呼道:“疼煞我也!疼煞我也!”此刻他右侧正巧站着刀主覃开山,他随口道:“司马公子,您伤到啦?”司马艳风疼得下身发颤,就着自己的屁股道:“我这后股是出血了罢?怎么疼得紧!”覃开山瞥眼一望,果然见司马艳风左边屁股正渗出斑斑鲜血来。另一侧的石冬月一面望到左右的死伤之众,一面脱口道:“这项害人害己的魔功果然厉害!若不是大伙儿早有预备,还不知要死伤多少人!”

司马艳风听得石冬月话语,不由心中惊道:“这项魔功,我也仅是听了我幼弟无意中同我讲过,其时倒不曾想当今之世,真有人运练了此功!想来这郑渊既能篡夺五毒教主之位,确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司马艳风心中这般惊奇时,又听得左侧的杨轻尘右手按着自己的左肩道:“我的左肩头似有一颗硬物打了进去,疼得紧!”唐玉宣闻言一惊,望杨轻尘左肩瞧去时,果见他左肩周荣穴处,已渗出不少鲜血来。唐玉宣移步上来,道:“轻尘你忍着些,我用指功从你后侧将它逼出来。”杨轻尘晓得唐玉宣功法非凡,应了一声,跟着转身背对唐玉宣。

唐玉宣并起中食二指,一股真气运出后,即自杨轻尘左后肩对准前侧周荣穴处缓缓运劲,待得真气被阻时,即是抵住那硬物了,唐玉宣再猛然加运一重力道,杨轻尘忍痛时,便有一个硬物脱了出来,掉落地上。杨轻尘一望时,道:“奇了,竟然是颗珠子。”唐玉宣转头望来,道:“说来惭愧,这珠子是前刻我打进郑渊体内的那两颗,另有一颗却不知飞去了哪里了。”又道:“珠子是逼出来了,你有治伤药吧?”杨轻尘道:“有的。我师兄弟出山时,随身携带了本派的三黄宝腊丸和小还丹。”唐玉宣应了一声,才醒起武当派乃老牌的道家大派,各类治伤灵药向来是不缺的。

这时,又听得旁侧的司马艳风道:“我这屁股疼得厉害,想必也是有什么郑渊老怪身上的硬物打进去了,行走坐卧可不行了!这可苦煞我也!”唐玉宣听得司马艳风说伤处是在屁股,这可大不方便她去瞧,不由面红起来。杨轻尘望见,急抢上道:“艳风大哥,我来与你瞧瞧!”又对唐玉宣道:“眼下郑渊已死,双方又有死伤,妹子你且去稳住眼下局势,待妥当了,咱们还得往你教廷进发去罢!”唐玉宣瞧见场中因郑渊解体时激发的魔功,死伤了不少人,正是纷乱之中,便也有了此意。

唐玉宣往前侧望去时,见石顺临正问询左右受伤人众。而唐玉宣旁侧的众刀主中亦有如司马艳风、杨轻尘那般受伤的。唐玉宣见状,遂令身旁未受伤的一个刀主亦是前宿芳宫的宫员韩丹道:“我的两个近侍徒弟吕氏姐妹身上携有本教的治伤灵药‘龙涎膏’,你将她二人唤来,与众刀主、弓主中伤重者涂用!”韩丹道个“是”字,即转身传令下去。不片刻,吕氏姐妹上前来,唐玉宣即令二人与众人中的伤重者涂用那‘龙涎膏’。而前刻退去了宋赵等重伤之人,自然用过了“龙涎膏”。众刀主都知,此药同教中的五毒五宝丸,皆奇效无比,乃是一急一缓、一和一烈与一内一外的区别,龙涎膏治相对轻缓的外创,五宝丸则治急猛的内伤。

片刻后,众人中伤得较重者涂用过灵药,唐玉宣又令石顺临、覃开山、石冬月等人二人分头布置,齐整人马,着手望县城中的教廷进发去。

唐玉宣望到郑渊死前他的一众副手随从,这些人多半是五十年岁上下的刀主,唐玉宣道:“你等是愿归服于我,还是要随郑渊而去!”众人听得“随郑渊而去”几字,心知郑渊已死,若随他而去,自然是个死字,便一齐跪倒,道:“我愿归服唐教主,永生听命!”唐玉宣道:“本来你等郑渊心腹,本座该杀了立威!但今日死伤甚多,且是本教内部自相残杀,这实乃是个悲苦之事!本座身为一教之主,不忍心这许多的伤亡,便想饶了你等一次性命!”

本来唐玉宣还未讲完,但她朗声说时,许多教众听得她说“自相残杀”、“悲苦之事”及不忍心那许多伤亡,不由心中感触,便低下了头来,头前几个非是郑渊心腹的刀主拜倒道:“教主仁慈圣明,实乃本教之福!我等愿永生追随、侍奉于教主!”左右人众闻言,亦纷纷拜倒,跟随说道“仁慈圣明”“愿永生追随侍奉”等语。

唐玉宣心中一动,道:“郑渊乃本次祸乱的魁首,现下郑渊已死,祸乱当平!本座赦尔等无罪,以兴教务!”跟着望到跟前的郑渊一众心腹道,“但张天虎、罗得旺、宋几、邓八娘、向云红、彭天香、石刚七人乃是魁首郑渊的助乱者,七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七人闻言一惊,不由一齐向唐玉宣望来。其时七人中多有郑渊解体时,被郑渊身上激飞出的碎骨击中者,有人甚至重伤,故而听得唐玉宣的话,又见她的肃然面色,不由心中绝望起来。又听得唐玉宣道:“你七人先自断左臂,而后再服了本座的‘肠虫蛊种’!”张天虎、罗得旺、邓八娘、彭天香本就有郑渊解体之伤在身,此刻身心双重痛楚涌上。

张天虎本是这七人中唯一的一个护法,只是郑渊由护法篡位,他于护法一职十分忌讳,故而他即教主之位后,不设护法职位,张天虎亦由护法降职成了刀主。但话说回来,纵然郑渊忌惮护法权位,但郑渊篡权前,张天虎已是护法,无论郑渊设置护法与否,张天虎都是护法。

唐玉宣望到张天虎时,见他右眼瞳孔破裂血迹模糊,似是给什么物事打进去了一般。唐玉宣不由问道:“你那右眼怎么啦?”张天虎叹了一气,面上似乎许多难解难消的痛楚,道:“郑渊护法野心虽大,但他能耐也着实胜过我辈。他不知何时何地修习了这与敌手同归于尽的解体玄功,纵是身死,也算落了痛快。我右眼恰巧给他飞出的一个牙齿给击中,想来或许也是天意。”

顿了下,张天虎又道:“唐教主你年轻美貌武艺高强,也算是本教之福,只可惜我当初被郑渊护法的巧言给迷惑,以至今日无可回头。”张天虎说罢,右掌伸出,跟着在自己左心口上不轻不重地一击,左右众人一惊时,他口中鲜血涌出,人也跟着倒地身亡了。罗得旺、邓八娘、彭天香三人,年纪都在五十以上,他三人见张天虎的言语和举动,先是一惊,跟着渐渐心凉,终于纷纷效仿,出掌自击身亡。

这一下倒是出乎了唐玉宣的预料,但她心中一惊时,面上仍是做默然不动之状,并转眼凝视向了宋几、向云红和石刚三人,三人年纪亦五十上下,但三人于伤身殒命却显出了惧怕之色。宋几终于道:“属下愿自断一臂,洗去前罪,以残生侍奉教主!”唐玉宣将手中蛊种将宋几掷去,道:“好!你先断臂,再服下这虫种!”宋几随手一接,跟着咬牙忍痛,右手一下往自己的左臂击去,众人望时,见他本是扬起的左臂立时如衣袖一般空空垂下,并有丝丝血迹渗透出来,显是内中骨头皆已碎裂了。旁侧向云红、石刚二人别无选择,亦纷纷忍痛自断左臂,而后三人又接连服下唐玉宣掷来的虫种。

唐玉宣道:“你三人仍是本教刀主,教中职权依旧!”三人其时疼得冷汗连连,但仍不忘拜谢教主之恩,三人齐身跪拜道:“谢教主圣恩!”唐玉宣道:“起身罢!各自归队,随本座进发教廷,重置教政教务!”于是乎,未死伤的五毒教中,总共一万多人,站列两侧,腾出了一条大道来。

唐玉宣整治七人的这一刻,被受伤在旁的欧阳沧浪看望在眼中,心中已有极大触动。其实欧阳沧浪虽做过刺客,杀过好些厉害的人,但都是非亲非故的敌首或要人,如唐玉宣这般凶残地整治下属,却是首次望见。纵是司马艳风、杨轻尘等人不由亦心惊。其实非是唐玉宣冰冷无情,而是唐玉宣身处教主大位,又经了郑渊夺权之变,不得已而为之,故而她心知自己义兄艳风、轻尘等人心惊,却也要义无反顾地去“杀鸡立威”!

跟着,唐玉宣率领一二万教众,这一二万教众自然包括了许多伤残人员,后边又有南阳宿芳宫的百来宫人及司马艳风和杨轻尘的人马,浩浩荡荡,朝夜郎县城的教廷行去。此时郑渊已亡,唐玉宣教主名分十分稳定,她率众行进,自然无人拦阻。一二刻后,唐玉宣大军及“唐”字帅旗风风光光行近城门。

此时已是黄昏,众人昂首观望间,发觉落雨已停,西边山头探出浅浅一轮红日,映得城门微微泛红。那守城的兵士只几百人,见唐玉宣的驾前的一弓主喊话到:“郑渊贼众已亡,唐玉宣教主回归教廷,尔等速来投降,赦尔等不死!”守门头领见唐玉宣领下一众士气高昂,便毫不思索,领了左右副手,急地飞走下城门来跪迎。

又一二刻后,大军进抵五圣教教廷之外,又纳降了五六百的守廷军士,却是那军士的统领是郑渊的生死随从,他见唐玉宣杀来,知是主子郑渊已死,虽无比心惊,却仍不愿降服,欲作死前一搏,死令左右偕同自己,一齐杀向唐玉宣。唐玉宣身侧的护法石顺临命左右十数人一齐出手。这郑渊的心腹是个弓主,不过三十几年岁,左右另有几个没主见的弦主,五六人糊里糊涂地便死在了眼下。身后兵士一齐跪倒讨饶,唐玉宣遂令自己这边的一个弓主统领。

唐玉宣又将身后的一万五六千兵士分了五六个弓主统领,归散各部营房后,只领石顺临、石冬月、覃开山、向廷桢、韩丹、宋几、向云红、石青等刀主及薛忍、宋飞燕、罗长保等四五十个轻伤或未伤弓主,另有教廷内外留守的百来个文职官员,还有司马艳风、杨轻尘及欧阳沧浪等前来助力的他派友人,前后一二百人,一齐进了宫廷来。

日落时分,五圣教教廷仙霞宫的中央大殿——长生殿内,除却了司马艳风等人立身于唐玉宣右上首观礼外,本教的文武官员一二百人,朝殿堂北面正中上首教主宝座上,端坐着的唐玉宣一齐拜倒,口中呼喊“教主隆福,天佑吾教!岁月悠悠,长存永驻!”

本来唐玉宣因有司马艳风、杨轻尘及欧阳沧浪等人在侧观礼,颇不愿意众人呼唤“教主隆福……长存永驻!”等语,只无奈这乃是前教主蓝凤凰晚年定下的教规谕令,蓝凤凰又是唐玉宣的外婆,唐玉宣不愿违背,故而只得接受众人朝拜。而这一刻,旁观的司马艳风等人亦见识到了西南第一教——五圣教的严厉教规及教主的威严庄重,心中惊叹时,亦是肃然起敬。也难怪郑渊处心积虑,不惜冒着死身之险来谋取教主之位,原来教主高高在上,受成千上万徒众的顶礼膜拜,那可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荣光和权势。而经此郑渊之变,又受了这战后的隆重礼拜后,唐玉宣的教主之位算是牢牢把握住了。

仔细抚恤死伤教众后,这一夜,唐玉宣杀牛宰羊、烹鸡煮鸭,收齐了时下黔地所能生产的一切果蔬及美酒佳酿,于长生殿外的宽场上大宴本教文武官员及司马艳风等人,夜间的夜郎县城,可谓“举国欢庆”。唐玉宣又令手下人备了厚厚的两份财帛大礼,预备一二日后,司马艳风及杨轻尘二位义兄归去时,酬谢二人的助军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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