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锡梁又重复了一遍:“退兵!”
宋远知闻声望去,这才知道这次战场总指挥居然是皇帝陛下本人,只是他这时要退兵,也委实奇怪了些。
“宋将军好本事,这仗我们不打了,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徒增伤亡,为两国长远计,我们和谈如何?”赵锡梁对着宋远知,高声说道。
“当真?”宋远知一挑眉,意外地问道。
“君无戏言!”
“好。”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人家是先礼后兵,她是先兵后礼,不把他们给打趴下了,和谈的时候又哪来的底气?只是这场仗还没分出胜负呢,他赵锡梁到底在搞什么鬼?
“三日后,覃州行宫,扫尘以待,静候佳音。”赵锡梁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远知惦念着申灿的伤势,也不再多逗留,只安排人送他回去,自己又去找乔舒,乔舒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冲上来急问道:“申灿怎么了?”
她摇摇头,大致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只怪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申灿整个人便像一团橡皮泥一样软垂着,被抬着上了浮桥,送回了清远,宋远知照例又是殿后,她戒备地看着身后大良的士兵,一面悄悄拿手捂上了腰际。
身上都是别人的血,她受伤了也看不太出来,所以才一直没被人发现,她暗舒了一口气,默默地跟在了后头。
谁知一个随从模样的人追了上来,手里拿了个不知什么东西,宋远知差点便要拔剑。
“先生,这是我家公子赠您的药,请您笑纳。”那人说着也不顾她一脸的杀气,便将一个小瓷瓶塞到了她的手里,塞完就跑。
这个瓶子与上次玉州山上赵锡梁所赠一模一样,打开来一闻,味道也是如出一辙。
哼。宋远知冷笑,想想也知道是谁送的。算上这次,赵锡梁总共送了她三次药了。
可三次受伤,也皆是因他而起。
做什么好人呢?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把她宋远知当成什么人了?
可她鬼使神差地,便把药瓶收下了。皇室出品必是精品,她总好留着,留给那些需要的士兵用,也能稍稍缓解他们的痛苦。
她抬眼望去,高台之上已经空无一人,只余朔风冽冽,冰寒刺骨。
腰间的疼痛一阵阵漫上来,她咬了咬牙,便上了浮桥,覃州城便在她的身后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