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同清婉直言他并不中意这门婚事。

清婉怔了怔，就问道：“那你可是有中意的人选了？”

张瑜欲言又止，想到大伯父的表情，低低叹了口气，清婉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婚事的权利的。她身为局外人，也不知如何劝慰他，便劝慰道，张廷选的人家，总是不会差的，不如放宽心，说不准，等成婚以后，就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的呢。

张瑜却忽然开口问道：“您和大伯父，过的幸福吗？”

清婉笑了笑，他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很幸福。”

张瑜点点头，心道，那便好。而后便离开了。

清婉神色略微有些诧异，心中腹诽，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

清婉带着疑问回到蘅梧堂，张廷坐在窗边，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夕阳透过窗户撒在他半边脸上，显得寂静美好。

他听到声响，马上便睁开了眼，伸出一只手拉过妻子，要她坐到自己大腿上。

“去哪了？”

清婉面不改色地：“去果园走了走。”

张廷随口问道：“去了这么久？”

清婉又补充道：“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子瑜，和他聊了一会。”、

我没有出府。

清婉心想。

张廷闻言，面色却有些僵硬，双臂环住她的身子，清婉不知他信没信，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他的毛发软乎乎的，摸着很舒服。

“以后尽量不要见他，知道吗？”

清婉有些疑惑，“为何？”

张廷的手指在她碧绿色的系带上绕啊绕，“没有为什么，我不希望你见他，听见了吗？”

难不成张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清婉想不明白，“我方才瞧他脸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

“凌秋。”张廷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耗尽了，他要怎么告诉她，他从那个人的书里看到了给自己妻子写的情诗，还从那个人的书房里搜到了给妻子的画像。

清婉觉得他今日有些严肃，嗯了一声，乖乖闭嘴不说话了。如果是以前，她定会固执的刨根问底，不是因为她有多在意张瑜，而是她天性执拗。可是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无条件的去信任另一个人，她相信，张廷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张廷按着她的脑袋，亲住了她的唇，直到吻得红肿不堪，才缓缓放开。眸中满是情欲地望着她一双圆溜溜的杏眼。

清婉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却不知如何是好，她怀孕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忍的很辛苦。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了，有些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清婉正想说，要不我帮你吧，他却一下打横将她抱起，进了内室，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清婉下意识有些慌乱，随后又定下心来，无论如何，他是不会伤害她和孩子的。

更何况，一共有三个呢。

张廷俯下身挑开她的系带，随后低下头在她的小腹上头亲了亲，好像在和孩子商量什么。

清婉起初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好笑，清婉格外疼惜这样温柔的他，惹人怜惜，她无法想象在她认识他之前，他经历过多少痛苦。怎么会有人舍得欺负这样温柔的人儿呢。

她忽然想起萧姨娘曾经说过，张廷的失眠症与她的生母顾氏去世有关，会不会，顾氏的死，也与张老夫人有关。

清婉不敢深想，如若真是如此，张老夫人只能说是死不足惜了。

那日与清婉会面过后，霍江回去想了很久，终究是改变了主意。朝臣一时间都觉得很意外，包括张廷，他下意识的想到，这会不会与凌秋有关。

霍江虽打消了主意，战却还是要打的，骆达部急需援助，张党是主战派。只是需要换一换将领。朝中呼声最高的，是曹都督与其长子曹远，张廷却另有想法。

他打算让夏暝去。

清婉觉得张廷是想给夏暝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打了胜战回来，便允他升职的机会。

虽然夏暝未必会这样想。

没过多久，夏暝便派人送了信给清婉，说想约她到茗香茶坊见一面。

清婉想起答应过张廷的话，以孕期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

没料到，夏暝收到回复后第二日便亲自上门拜访了。

那会，张廷去内阁了，清婉正在屋里吃枣子。夏暝进来第一句话就是：“看上去气色恢复的还挺好的。”他的目光随即移到清婉隆起的小腹上，又说：“给你带了几盒燕窝，给我侄子好好补补。”

清婉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侄子指的是什么。

“多谢了。”自打她怀孕以来，库房的燕窝已经堆不下了。

夏暝自顾自地走到圈椅旁坐下，问：“是你的主意吗？”

清婉咬了一口枣子，明白过来他问的是去打仗的事，“不是。”她怎么会插手这些事呢。

夏暝的表情有些奇怪，说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他沉默了好一会，浅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出去历练历练呢。”

清婉觉得，夏暝已经经历过足够的历练了，不过，既然崇璟想让他去带兵，那她也该支持一下。“我先前并不知此事，不过这会听来，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机会，说不定，等你回来，崇璟便会认可你为都督了。”

夏暝侧目撇了她一眼，顿了一会，才说道：“我为何要获得他的认可？”

清婉不说话了。她感觉得到，这个人又要开始钻牛角尖了。她可理论不过他。

夏暝垂下眼眸，目光在清婉的肚子上打转，直盯得她有些不自在了，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大？”

清婉有些意外，夏暝还懂这些，回答道：“有两个呢，自然是要大一些。”

夏暝愣了一会，随即浅笑道：“一举得两，可真是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