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一脸嫌弃地看着怀里哭哭啼啼的小汤包,说:“她咬我。”
张廷反应过来,笑着说:“你和孩子计较什么。给我吧。”他抱过孩子,在怀里哄了几下,孩子到了父亲怀抱里,立马就不哭了,他便把孩子交给乳母,让她抱下去喂奶。
清婉拉了拉张廷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来,和他讲了今日发生的事。
张廷听后,只说道:“你看着好就好,都由你做主。”
清婉不大高兴,“你明明就是想偷懒。”还偏装的一副大度的样子。
张廷笑了笑,把清婉搂到怀里,说:“看,这就是有夫人的好处。”
清婉觉得简直又气又好笑,反手过去在他腰上挠了一下,“那我明天把孩子叫过来问问。”今日见完了面,该让他缓一缓,这种事,逼的太急也不好。
翌日,清婉用完早膳,就把张柠叫来了蘅梧堂。张柠进屋后明显有些拘谨,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看。
清婉可都是提前问过下人了,昨日二少爷和刘姑娘从游船上下来后,红光满面的,二少爷还送刘姑娘到府门外,亲自看着她上了马车才回自个儿屋的。清婉听说了这些事后,就知道,定是能成的。
这会儿,汤包吃完了奶,一直在摇篮里哭闹,清婉只好把她抱起来在怀里哄,乳母多次告诉她孩子不能这样惯着,让她一个人哭一会就好了,可清婉总是不忍听见孩子哭闹。汤包也许是占着母亲宠她,一到了怀里就不哭了,还发出“鹅鹅鹅”的笑声,好像在和母亲开玩笑。和爱闹的闺女比起来,奶黄显然要安静沉稳多了。
哄完了孩子,清婉抬头见张柠一直站在一旁,眼含笑意地看着弟弟妹妹,便让他过来坐,把奶黄抱给他。
“母亲今日叫你过来,无非就是想问问,你觉得刘姑娘怎么样?”
张柠早有预料,垂下眼眸,应道:“回母亲,挺好的。”
清婉觉得他答的有些模棱两可,接着问道:“听说你昨日还去送人家了?”
张柠没想到母亲说的这样直白,一下羞红了脸,低下头,结结巴巴的:“是......是的......”
清婉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那母亲就挑个日子,请刘老夫人到府上来喝杯茶,顺便带刘姑娘过来,你觉得如何?”
张柠太想逃离这个地方了,忙应道:“一切任凭母亲做主。”
清婉不喜欢听到别人和她说这样的话,可张柠的性格,能让他说出这句话,就算不错了。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张柠点点头,把奶黄放回了摇篮里,离开了。
汤包挥舞着两只小手,嘴里咿呀咿呀地叫着,还像小猫咪一样在清婉身上踩奶。
清婉点了点她的小粉鼻,说:“才刚吃饱,再吃就该长成小胖子了。”
张廷回来后,清婉和他说起张柠的事,“你的决定是对的,这孩子太容易害羞腼腆了,早点娶妻也好。”
张廷纳罕道:“男人在这个年纪都这样。”
清婉不太相信,他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但子承可不是。
张廷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
清婉皱了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奶黄忽然干嚎一声,随后哭了起来,张廷忙过去抱他,发现是尿了,便交给了乳母处理,转头对清婉说:“你别总抱着她,会把孩子惯坏的。”
清婉想说汤包已经有了娇惯坏的迹象了,想了想,说:“姑娘家娇惯些不好吗?”
张廷伸出一只手指到汤包面前,挥舞的小手立马给握住了,“好是好,可她总要出去一个人闯荡的。你这么个养法,总归是弊大于利。”
清婉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年纪不小了,快四十岁的时候汤包才出生,等汤包出嫁的时候,他已经满头白发了。她一下鼻头发酸,看看怀里的孩子,忽然就不想抱了。
“那......给你吧。”
张廷抱过汤包,把她放回摇篮里,轻轻地摇了摇,孩子倒是难得的没有哭闹。
......
四五个小太医正围坐在一起,听徐太医考学。余嫣拿着小本本,也坐在其中。
徐太医摸着黑白相间的胡须,问道:“不足岁的小儿伤寒,该如何用药?”
余嫣抢先答道:“取一十二两人参,三十三钱人发,十五钱卜芥,二十钱儿茶,二十两八角,一石丁香,三十钱刀豆,六十七两三七,八十钱三棱,一石干姜,五十钱干漆,一斤广白和一斤广角,九十一两广丹,十三钱大戟,八十八颗东北大枣,十五个大蒜,十六钱大蓟和十六钱小蓟,最好再加上半斤小麦,五石小蘖,五石山丹,十六两山茶,十七钱山奈,十一两山香,十二颗山枣,二十钱山栀和二十钱山姜,小火慢炖,熬上七天七夜,趁着午时三刻,日头最大时趁热服下,每隔十天服一次,如此服他个七十七次,方可要到病除。”
徐太医笑得眼睛都咪成了一条缝,点了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完全正确。那么请问小儿肺痨,又该如何医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