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个管家竟然有一日能沦落成个跑腿的。
想了想徐富那个只知道溜须拍马的人也能做个副管家,就觉得不忿。
可徐富是房侧夫人的表弟,可比他的后台硬多了,他也只能是背后诅咒一番,不敢当面表现出不忿来。
胡思乱想着,马车已经走到了城门处。
此时城门已经关了。
京城的城门与别处不同,别的城池即便是关闭了城门,人们也总是有法子打开城门的。用银子、用人脉,都是法子。
可京城里住着皇帝,即便是太子拿出令牌来,只怕守城门的官兵也不敢擅自打开城门。
所以薛管家和车把式只好住进了离城门很近的一个客栈里。
一些赶不及进城门的人大多会住在城门外的客栈。
薛管家找了个好客栈,穿着还没有烤干的火盆住了店。
店小二说,只有天字号的房间才能洗澡睡火炕,薛管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天字号房间,他看在车把式那火盆的份上,让其与自己同住,反正天字号房间一般都是两张床。
车把式忙作揖感谢,这可都是公费呀!
小二乐呵呵送薛管家二人去了上房。
所谓的上房就是客栈后院的一个院子,分东、西、北三个厢房,每个房间里都有两个隔间,不但有地火龙,还有火炕。只是一晚上就得一两银子,不是老百姓能住得起的。
来到院子里,薛管家看北房里亮着灯,便问:“那里有人住了?”
小二忙道:“是啊,他们回京的时候,城门刚刚关闭,只好在这里住一夜,明日再回去京城了。”
薛管家皱眉问:“什么人?”这大雪夜的,为了安全,隔壁住着的是什么人他总是要问一问的。
小二显然是很明白薛管家在担忧什么,忙道:“大爷放心,这二位青年一人为主,一人为仆,都是精精神神的小伙子,一看就是京城贵胄人家的少爷。”
“哦?”薛管家问:“长得什么样子?”
小二侧头想了想,道:“小的也没读过书,只能说那位少爷长得十分好看,那仆从身子很结实,好像会些功夫,该是个侍卫一类。大爷与这样的主仆做邻居,都不怕夜里有小偷了。”
薛管家看着小二,问:“你们这里还有小偷?”
小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小店虽然没有出过小偷偷盗财物的事情,可万事总要预防不是吗?”
薛管家知道这小二是个油嘴的,也不多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厢房,转身进了西厢房。
北房里,金不慕与张赫同桌对饮。
张赫举着酒杯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道:“两个人,住进了西厢房。”
金不慕“嗯”了一声,举杯喝下手里温热的酒,一杯下肚。
张赫皱眉看着金不慕,问:“二爷,这白沙酒咱们可只买了三坛子,您这路上就已经喝了一坛子了,如今都到了京城的城墙根了,怎么没忍住又开了一坛子?等明日进京回府,咱们难道只给大将军送一坛子不成?”
福建的白沙酒是用酒瓮密封好了埋于白沙之中,任凭潮涨潮退,要足足埋够十年,才能启封。即便如此,每十瓮里也有两三瓮是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