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蓁大三的时候与离富贵发生的冲突空前绝对,那时为了逼迫付爯,她狠狠的撞在墙上,付爯就那般呆呆的看着她撞墙,连拉都未曾拉她一把,那一瞬间,离蓁甚至在想,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她与他们不是一家人,然而,事实证明,这不过只是妄想。
女儿的言语将她的心戳的千疮百孔,付爯抹掉眼角的湿痕,哽咽着,“蓁蓁,不是这样的。”
“那是如何?你放弃了我十年,十年后才轻飘飘的跟我说一句,你说我心里在乎你,想来你自己也是不信的吧。”
“蓁蓁,蓁蓁。”付爯哭的更厉害了,试图拥抱住她,简单将她推得远远的。
“臭婆娘,哭哭啼啼,还让不让人好好喝酒了。”离富贵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手中的白酒瓶挥洒在地上,迸出强烈的白酒气息,那清脆的声音让付爯心底一颤,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离富贵却不让她得偿所愿,一把手抓住她的长发,牵扯住头皮,发麻的疼,为了让自己好受点,付爯只能尽力顺从她的动作,只是,她的顺从,换来的是离富贵愈发的肆无忌惮与习以为常。
至始自终,简单都未曾插手,付爯是传统的女人,性格更加传统,以男人为天,即使离富贵对她这般,她亦是死心塌地,就算她插手,付爯可能不仅不会感谢,还会怪她打了离富贵。
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多了去了。
“还有你,离蓁,臭丫头,赶紧给我滚过来,怎么,没养在身边,连叫你都叫不动了,当初生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你,免得现在这么不听话。”离富贵放开桎梏付爯的手,因为痛楚,付爯捂住头皮,面容扭曲,“臭丫头片子,老子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
离富贵慢悠悠的往简单这边走来,因为醉酒的缘故,意识较为模糊,身子也不够端正,“离蓁,你有种别晃。”
“我没种。”所以,她随心所欲。
接连几次,离富贵都抓不到简单的人,彻底厌烦,抓住家里的东西就是一阵乱挥,把家里搞得烂七八糟的。
这让简单怒了,一把抓住离富贵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离富贵嘴里骂骂咧咧的,粗话脱口成章,不堪入耳,简单眸子微眯,映射出危险的光芒,“骂的挺起劲,看来精神是十足十的好。”
离富贵被简单像是拈皮球一样的搓着,付爯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好几次都想制止女儿别这样对离富贵,但是,一对上女儿冰冷的眸光,她就讷讷的不敢说话了。
像扔垃圾般将离富贵扔在地上,扩散在胸腔的怨气缓缓淡去,释然的湿痕染上整张脸,简单淡然的抹掉,眼眶泛着红痕,“这就是你视为天的丈夫,除了喝的烂醉如泥,还能如何,你就这般守着他过一辈子吧。”
直到女儿离去,付爯才敢将丈夫扶起,老妈子般的给离富贵放水、洗澡、洗脚,见此,简单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付爯的这般心智已经被固定了思维,再如何刺激,再如何劝说,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如既往的结果。
离富贵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对于醉酒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问付爯时,为了保住女儿,付爯只说他是因为喝的太起劲,撞到了墙上,对妻子,离富贵还是挺放心的,就她的脾气,还不敢对他撒谎,便坦然的接受了事实。
暑假第一天,简单便见识了离富贵耍酒疯的疯狂,想来离蓁第一次过来时,承受伤害时的无奈与恐慌是多么大,母亲是个软弱的,除了让她默默承受,能给她的,并无其他。
离蓁的二哥离迹比离蓁大三岁,已经辍学,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打游戏,白天睡觉,晚上玩乐,对儿子,付爯一直很宽容,一味地顺从,一味的宠溺,然而对离蓁就没这般好的脾气了,第一天,因为愧疚,付爯护着简单,随着时间的推移,付爯的本性便显露出来,发脾气,数落,喋喋不休尽数爆发出来,而且只在简单面前,每当这时,简单就想封住她的嘴巴,让她说不了话,但是,她不能。
难得的周末,简单在B市找了暑假兼职,工作日上班,周末休假,工资待遇还算不错。
B市是沿海地区,暑假的天气很热,早晨六点钟天便已经大亮,不像Z市与离家所在的村子,凉风阵阵,B市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灼热的气息,所以,简单对B市极为不喜。
付爯毫无顾忌的关掉对准简单吹的风扇,没过一分钟,简单便被热醒,黝黑的眸子冷凝,紧紧定在付爯的身上,付爯心底打鼓,她敢这般,赌的就是女儿对她的宽容,只是,付爯错了,她浅薄的无知,这份宽容是有底线的,一旦超过了界限,是再也没有宽容可言的。
“你干什么,我昨晚十二点钟才睡。”简单的眸子微眯,爆裂出仿若猎豹即将狩猎时的危险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