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临上任的前七八天,曾由突然上书,说陈县令品行不端又心怀怨怼之类的。
这可叫皇帝恼了,觉得陈县令恃才傲物不知好歹,所以那上县的县令也与陈县令无缘了。
他就这么被皇帝一怒之下,扔到了天远地远的青州府来了。
当然,告状的曾由也没有捞着好。
皇帝虽然气陈县令不识好歹,但更讨厌曾由出卖朋友,不够仁义。
所以干脆将他俩都扔得远远的。
读了这么多年书的许言夏,自然知道一个中县的县令与一个离京城近的上县,差别有多大。
所以自然也就明白陈县令此时这么激动的缘故了。
滋越县几年前是比青阳县更富一些的,滋越境是青州重要的水上要塞,青阳河平缓又宽阔的那一段正好在滋越,不管是走海路还是走大运河,都要从滋越境内转一圈儿。
不说这水上要塞,就算是陆上的,滋越境内的官道也比青阳县要好,也因此外来的人要往青州府去,也是多半愿意走平坦的滋越县,而不愿绕着山地到青阳县来。
青阳县偏僻又多丘陵山地,耕地没有滋越多。虽说都是中县,但是滋越却比青阳县要好上许多倍。
不过,说实话,这几年在陈县令的治理下,加之上一任县令也没有霍霍过百姓,厚积薄发之下,还真的不比滋越县差了。
对比之下,滋越县的治理就很一般了。
不过曾由有个好家世,没有什么大功劳也不要紧,在滋越县混个五年八年的,等皇帝心里的气消了,他家里也就会给运作运作,让他回京。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治下期间不出大错才行。
陈县令此时纠结的就是,要不要将曾由这些事儿掀出来,捅到京城去。
捅了吧,曾由的前程就算是毁了,曾家恐怕得记恨他一辈子。
不捅吧,这滋越千千万的百姓可怎么办?
尤其是曾由这样暴虐之下,好些滋越县的人,都往四周的县城逃。
青阳县内,好些村里就逃进来了好些滋越县的人。
能逃过来的,多部分是有些亲戚在青阳县的,亲戚之间互相遮掩包庇,陈县令总不能来一个滋越县的就给赶出去吧?那与曾由有什么区别呢?
但滋越来的人多了,总是会有隐患。
陈县令最怕的就是青阳县也如滋越县般,突然疫病横行。
他将心里的话尽数与白老先生讲了。
白老先生似乎有什么顾忌,只听陈县令讲,却并不答话。
倒是在门外的许言夏听了心里急坏了,也不顾陈县令正在说话,便意思意思敲了两下门,就进来了。
许言夏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也因为了解白老先生的顾虑,所以先是将自己听来的那些小道消息与白老先生说了。
那些虽然是小道消息,但是都是出自滋越县逃出来的百姓嘴里的。
可以说,比陈县令讲得那些大面上的东西,还要令人惊心。
“先生的顾虑徒儿懂得,只是先生,当今是位明君,您这回是为百姓出头,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想必当今不会多想的。”许言夏劝道。
白老先生沉吟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