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告白啊,这着实是一门艺术,主子你听我说。”
风念巴拉巴拉的说的兴起,一众暗卫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听着,风念一看自己的听众这么多,说的更是神采飞扬,唾沫横飞。
十七默默地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你为什么连个媳妇儿都没有?”
一瞬间的沉默。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十七无辜的眨眨眼:“我说错话了?”
“没有。”风影向来面无表情的脸难得露出了笑意,他笑的很真诚,“主子真是个诚实的人。”
十七表示不明所以。
日子过的缓而不躁,十七除了会准时去后花园听风念扯东扯西外,偶尔也会和薛白斗斗嘴,只是每次都会败下阵来罢了,什么人呐,十七愤愤然,那戏折子里都写的男子对女子说话百般体贴,为什么她遇到的这个嘴巴这么毒,她果然应该少看一些戏折子了。
这天的一早,薛白被庆元帝招去商讨边疆的一些事宜,十七在端着碗鱼食很豪爽的一口气全部倾倒尽荷花池里后,蹦蹦跳跳的转了个弯,拐进了供着那盆娇贵重瓣莲樱花的密室。
盘腿在地上坐了半个时辰,十七站起身拍拍手正准备出去,却忽觉有亮光一闪,黑暗的密室瞬间明亮起来,十七脚步一顿,蓦然回头。
是重瓣莲樱花。
那花居然毫无征兆的开了。
她怔了怔,蹙着眉神色复杂的盯着它看,那重瓣音婴花在黑暗中幽幽发光,散发出一种靡丽的芬香,没有任何犹豫,她飞身向前直接采下,一头钻进了隔壁的炼药房,这一待就是两个时辰。
十七将它练成了颗丹药,她也没知会薛白,抱着这颗丹药从后花园拎了雪灵狐就回了凤音楼。
孟流桑掐着时辰将无芳草,灵狐血加了进去,折腾了好些时间才将丹药装在寒冰盒里,递给了她。
“我们回永夜城?”孟流桑问。
十七摇摇头,寻了个理由支开了他,自己抱着盒子回了房间并落了锁,又给风念下了死命令:“无论听见什么动静,谁也不许进来。”
她是知道吞下药丸会是个什么反应的,当初她的师父无涯子便对她说过,喝药时一定要慕云天或者孟流桑在旁边护住她的心脉,引导她体内的内力,调整内息,若是不然,很容易经脉紊乱身亡。
只是,孟流桑身为长生门的门主,怎么能因为为她疗伤而散尽一身功力,他愿意,可她不愿意。
还有慕云天,他是永夜城的主子,他身后是千万的百姓,他手下是几十万的军队,他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他更不能失去武功。
十七向来不是信命的人,指尖摸了摸寒冰盒的轮廓,她的眸中有一种奇异的坚定,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便要搏上一搏。
赢了,她生,输了,她死。
一半对一半的几率,她没什么好犹豫的。
闭着眼一口将那药丸吞了进去,几乎是立刻,她的胃间一阵灼热,接着喉咙一甜,一口血就要喷出来,她瞬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经脉都在剧烈的疼痛,血管似乎要爆破一般。
她死死咬着牙将涌到喉头的血咽了下去,神色冷静,不见丝毫慌乱,手指迅速的点了几个大穴,胃里是如火烧般的灼热,四肢从指尖开始则是彻骨的冰凉。
啊,冰火两重天,她自我安慰道,难得的体验。
十七的身上开始浮出一层薄薄的冰,让她感觉肢体开始不听从自己的使唤,她想要挣扎却从凳子上栽了下去,连带着桌子一块摔倒在地。
砰——
寒冰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裂成了碎片。
门外传来风念慌忙的声音:“主子?!你怎么样了?”
她躺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强忍着身上的痛意,她狠狠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十七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几乎浸透了她的衣裳。
“不准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她极力压抑着四肢传来的痛意,试图睁开眼睛。
痛,周身剧烈的痛意,让她耐不住低叫出声:“啊——”
门外传来嘈杂争吵的声音,隐约之间十七只听见门被哐当一声大力的撞开,下一秒,她就落进了一个满是药香味道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