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默默地道:“欧阳的为人我虽不耻,但看在安庆的面上,我会想办法保他性命。”
朱棡瞪着一双酒色过度的眼睛看着朱标:“长兄,安庆可是与你我一母同胞,这桩茶叶走私案怎么也不得按住了!父皇的性子你是明白的,若是真把锅盖揭开,父皇盛怒之下,别说你我了,即便是母后在世,也不一定能劝住!”
朱标安抚道:“你放心,长兄怎么说都是太子,把这盖子捂住还是可以的……咳咳……咳咳……”
他病后体虚,不敢蒸得太久,便起身到隔壁的房中由宫女为他推拿。
朱棢还不放心,犹自唠唠叨叨地说道:“朝廷里能干的人才这么多,少了谁不行?少了这张辅,咱们便没饭吃没衣穿了?自然有更好的人能出来为朝廷效力,弟弟以为,还是将责任给张家父子扛下算了。”
“这张家也没犯事,没道理让他家兜着。这事情让欧阳家的那个恶仆和死了的周兴扛下算了。你与安庆也不要再到处奔走,免得这事越扯越大,越扯越宽!”
“这……好吧。”朱棢听到朱标这话,已经开始心虚,他犹犹豫豫地应了。
朱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知道朱棢与欧阳伦干的好事,怎能冤枉了那张家父子?不说张辅是个人才,单说这汗蒸房,便可能治好他的病症,他朱标堂堂大明储君,怎么能反过来加害别人呢?
可以使要顾忌朝廷律法;又要顾念亲情;三不张家父子,实在难做。所
以他敲打一下朱棢与安庆公主。
之所以在这汗蒸房谈这事,也是与朱棢打个招呼,免得在他越陷越深,免得安庆越闹越大,闹到他这个太子也捂不住的程度。
两兄弟就此沉默地让宫女们服侍洗浴。还别说,这汗蒸房还真的不错,胸中那口吐之不出的痰涎似乎松结了不少,肺部也舒适了不少。再加上两名训练有素的宫女手指按压、推拿,更使得朱标神清气爽。
朱标这个病人是最有发言权的,所谓久病成良医,他此刻感觉这汗蒸的法子,果真对他的病症,不说痊愈,缓解是完全没问题的,他已经有些发困了。
“长兄,这么蒸上一会还真舒服,赶明儿把我的晋王府也来上一套。”朱棢的担忧似乎随着汗水蒸腾而去,他一身轻快地站了起来,跟着朱标去隔壁的浴池洗浴。
朱标打着哈欠说道:“父皇岂会吝惜这点子东西,你去求求父皇便是,我困了,在这休息一下,你去陪父皇吧。”
……
与此同时,凉国公蓝玉的府邸之下,悄然停下了一辆油壁车。
车夫训练有素,车子甫一停下,他便稳稳地跳下,拉开车门,跪在地上。
一双镶金嵌玉的绣花鞋伸了出来,拉着是一条身穿浅黄绫子绣裤的腿,然后才是整个人,微微弯着腰,一手提着裙裾,在侍女的搀扶下,踩着马夫的背,轻盈地跳了下来,站在车前不动了。
接着,那侍女身材窈窕,动作利落,她下了马车,迳直走向凉国公府的大门,对着守门的军卒说道:“去禀报凉国公,就说安庆公主驾到。”
安庆公主驾到??
那军卒看了看停在门口的油壁车,不由得十分惊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