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幽冷的卧室里黑漆漆的，似乎是被黑色的纱布蒙上了眼睛，四周黑漆漆的，寂静的可怕。

何姨不敢随意的挪动脚步，生怕碰上什么东西，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沿着潮湿的墙壁，一路摸索着去找壁灯的开关。

“别开灯——！”

原本摸到开关的手突然被身后说话的声音吓的微顿。

何姨寻着声源处的方向摸索着一步一步的前行着。

她试探性的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半天没人应答。

等她走近点了才发现坐在窗台上的人影。

“夫人，你怎么又跑去坐在窗台边上了！”

她上前了几步，将就着微弱的暗光，勉勉强强的寻到迟眠的具体位置。

何姨轻轻地握着迟眠的手，喊道：

“夫人！”

下一秒，她便惊呼出了声：

“夫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跟冰块似的！”

迟眠整个人软软的半个身子都依靠在窗沿上，独自一个人抱住双腿把头埋于双膝间，眼神呆滞无光。

她吹了一夜的冷风，身体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僵硬了。

迟眠沙哑着干涩的嗓子，微微带着颤音，拉出锯齿一样难听又刺耳的声音问道：

“沈……沈斯迦呢？

黑暗里何姨虽然看不清迟眠眸光里的神色，但是她能从迟眠那嘶哑带着细微呜咽的声音，感知到迟眠此刻内心的煎熬、压抑和无处宣泄的痛苦。

何姨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自从两天前那场在靳宅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血雨腥风的枪战后，迟眠当场吐血后就晕过去了。

医生来看过之后她就是这幅样子，把房间锁死弄的到处黑漆漆的也不让开灯，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易怒，一醒来什么也不说，一开口就问沈斯迦的事。

迟眠静了会儿，眼底已然湿了，她哽咽着问道：

“他……”

“靳司洵没有放过他对不对！”

“他毁了沈斯迦的遗体对不对！”

何姨紧呡着唇瓣，强行转移话题。

“夫人，你先从窗台上下来吧！睡一觉就好了，睡醒了一切就都会过去的！”

迟眠环抱着自己的双臂身处在黑暗里，眼帘上的睫毛仿若蝶翅轻颤着带着些许的雾气和泪珠，她红着眼眶嘴里呢喃道：

“他还是不肯见我是吗？他在躲我！”

迟眠倒吸了一口冷气，颓然坐在窗沿吹着冷风，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机可言。

她自嘲的笑着问道：

“睡醒了一切就真的过去了吗？哪那么容易的啊！他杀了沈斯迦，杀了那么多人，你叫我如何把这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一觉醒来就忘记了，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跟他这样的疯子，杀人犯活在同一屋檐下吗……”

“……”

迟眠的话问的何姨瞬间哑口无言了，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宽慰迟眠，是啊！哪那么容易说忘掉就忘掉……

“夫人，你先下来吧！”

她伸手刚要去拉迟眠，就被迟眠硬生生的躲开了。

迟眠没打算下来，她狰狞着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冷声道：

“你让靳司洵亲自来见我，他难道还能一辈子躲我不成！”

“夫人……”

何姨难为情的看了她两眼，脚步仍未挪动半步。

下一秒，她没料到迟眠情绪会突然一下变得那么激进，突然“腾——”的从窗沿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