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洵把头压的更低一点,凑近迟眠软软的耳垂,轻轻吐着气。
此刻他只想像现在这般,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一直抱着迟眠,贴近她闻着她身上的那股清冽甘甜的气息。
其实靳司洵那样疑心深重又心思敏锐的人,又怎么会没察觉到迟眠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去戳破罢了,他想就像现在这样贪婪的抱着她就好。
他用力勾了勾弯臂,猛烈的掰过迟眠僵硬的半边身子,手掌微微用力的扣住迟眠的后脑勺,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前。
可人总是会变得贪婪的,得到了一样就会想要得到全部,他不再想仅仅只是抱着迟眠而已。
迟眠一惊,大脑还来不及思考,下一秒她的额头就已经重重的紧贴在男人坚实温热的胸口上。
靳司洵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女人一头柔顺的青丝,指间也染上了丝丝缕缕清冽淡漠的花香味。
他喜欢迟眠的这一头如瀑布倾泻,漆黑乌亮的青丝,喜欢她穿旗袍的样子,头发半挽着簪上一根白玉簪亦或者长发垂髫散落于腰际间。
靳司洵不禁想起了,迟眠刚嫁入靳宅,在他面前还是个青涩害羞的少女,骨子里却又略微带点清冽凉薄之感。
那时的迟眠风华正茂,她穿着一身黛青色旗袍,青丝高挽戴着一根白玉簪,细柳腰盈盈一握,一双凤眸里总是带着疏离淡漠之感,朱唇点绛,颇有一番江南美人的古典姿态。
迟眠闲来无事,总会沿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一步一曳拾阶而上,在桐深苑的一处青苔墙下,斜躺在躺椅上静静的看着那棵老树上簇拥成团的白梨花。
伴随着微风轻拂一树梨花仿若飘飘洒洒的雪花,翻飞盘旋在空中,缓缓跌入尘埃,花瓣落的迟眠满身上下都是。
迟眠懒散的斜靠在躺椅之上展眉一笑。
细细闻着那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梨花的香甜气息,扑人肺腑,像是喝醉了酒,轻飘飘,晕乎乎的。
细雨中绵绵梨花廖落,忧伤地开在雨中,似美人落泪,点点滴滴,宛若迟眠身上散发出的一种的幽婉清丽的美。
一阵微风拂过,梨花在枝头颤动着,摇曳着,落下的水珠溅在迟眠的白皙嫩滑的脸上,滑到她的嘴边。
迟眠忍不住轻呡了唇瓣一下,甜滋滋凉丝丝的。
靳司洵就坐在轮椅上远远的看着那个风姿绰约卧于塌上的女人,好似一幅轻笔淡墨的山水画,清冷、恬雅。
看得久了他就像是被勾了魂儿一样,淡漠空洞的眼中也只剩下迟眠一个人,再容不下其他人。
那时候的迟眠虽说凉薄冷淡,却也对他温柔至极,不像现在这般倔强又冷情。
迟眠以前总会推着他去看那一树白梨花,替他斟上一壶好的香茗,眉眼带笑斜靠在他的腿上,一遍又一遍地温柔的念道:
“阿洵,阿洵……”
他虽总板着一张脸,冷冷的,却也不厌其烦的应答着,陪她一起静静的看着那一树白梨花绽放枝头。
他的靳太太在他眼里既聪明又蠢笨,傻傻的。
回首往事,那一日,他的靳太太非要逞能背着他出去看那开了一树的白梨花,结果人没背起,自己到先摔坐在他的腿上。
她的纤纤玉臂环抱住靳司洵的脖颈,手忙脚乱的站起说道:
“我太重,会压坏你的!”
靳先生却不知不觉的伸出手按住她,开玩笑的说道:
“是挺重,比全世界都重,重的要死,快把我压坏了!”
靳司洵又怎知因为他当时的一句随随便便的玩笑,迟眠这个傻女人居然当真了,心也为他沦陷的更深更深了。
她把头埋地低低的靠在靳司洵怀里,瞬间羞红了脸,不由得自我怀疑,缓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