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沐忠显全身上下散发出气贯长虹之势,即使是收到‘磨盘山兵败’信件的朱慈煊,此时也有点相信了沐忠显的话。
刹那间,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沐大哥所说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为何收到老师的信件却说磨盘山兵败?若是假的,沐大哥哪来这般气势和勇气?”
他一边想着,一边望向了缅王平达力。只见他脸色发白,整个人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朱慈煊自然明白平达力的心情。
沐忠显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晋王李定国灭了清军主力,恢复了半个大明江山;更要命的是如今晋王领着百万大军驻扎在缅地边境。
缅地虽然是边陲小国,但晋王李定国二撅名王的大名却早已经如雷贯耳;平西王吴三桂也是赫赫名将,如今这李定国竟然以残兵一战而灭了清军的吴三桂,这哪是人,这分明是神仙呀!
如今他领着百万大军,那岂不是举手之间就可以灭了缅地?
偏偏在这时候,缅地还把大明太子殿下和黔国公得罪了,最为糟糕的是晋王派的使臣恰恰是黔国公的儿子。
这不是要自己老命吗?
朱慈煊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再望向适才嚣张跋扈的缅地王爷莽白,见他也是脸色煞白,头低得只能见着脖子,不由得暗叫痛快。
这时,又听到沐忠显朝缅王喊道,
“国王陛下仁慈,于危难之际收留了陛下和大明群臣,晋王念及恩情,心怀感激,特意献上东海夜明珠一枚。倘若让晋王知道缅地上下如此蔑视我大明臣子,他必将挥师西进,以缅地之力,只怕用不了几日,今日在座的诸位都要沦为阶下之囚了。”
朱慈煊听了为沐忠显拍手叫好:“沐大哥好手段,刚刚还是雷霆之怒,这下子又给了缅地王一个甜枣子,让他觉得还有和好的机会。否则缅地若是狗急跳墙,困住大明群臣,那就适得其反了。”
果然,缅王神色渐渐平静下来,起身欲向沐忠显示好。
沐忠显却转过了身,朝朱慈煊行了一礼,接着扶起了沐天波走向庆典宫殿的大门。
只留下心绪不定、呆若木鸡的缅地群臣。
朱慈煊随着沐忠显父子一路走出缅地皇宫,又过了阿瓦城的浮桥,一路上虽然满腹疑虑,却不敢出声相问,沐天波和沐忠显也是沉默不语。
待众人离开浮桥数百米远,沐天波见四下无人,找到一个偏僻之地,又命护卫守在四处,这才缓缓说了一句:“显儿,你适才太莽撞了。”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适才是太莽撞了。”沐忠显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正听着老师的教诲。
“显儿,这可不像你,”沐天波呵呵笑了两声,奇道:“你心里明明不服气,怎得不出言辩解?”
“孩儿昔日不懂事,常让父亲烦心;这次与父亲分开一年,许久没有听到父亲的训斥,如今听了,觉得父亲的每一句话都颇有道理。”
沐天波一听,眼眶不禁又湿润起来,抱了沐忠显一会儿。
朱慈煊瞧他们父子情深,不由暗暗羡慕,自己和父皇是永远不可能如此和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