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见他面色红润,脸带微笑,疑云顿生:“智愿大师身体看起来好得很,不似有病,难道这觉心又在诓我?”
侧首瞧旁边的觉心,发现他不知是心虚还是另有他事,侧首避开了去。
朱慈煊更加疑惑,上前与智愿大师行了礼数,在他旁边的席垫上盘膝而坐;觉心却一直站着,神色非常不自然。
智愿大师抚摸着花白的小狗,轻轻叹了口气,朝觉明招了招手,道:“觉明,你把钵盂拿过来。”
觉明走了过来,将钵盂放在智愿大师面前。
智愿念了声‘阿弥陀佛’,将钵盂放在小狗面前。
觉心神色苍白,失声喊道:“师尊,不要。”
智愿没有理睬,小狗发出汪汪叫声,很快将里面的米饭吃得一干二净。
觉心整个人摇摇欲坠,猛地跪了下来,朝智愿大师不住磕头。
智愿叹息道:“觉心,你见一只小狗受难会心疼,为何忍心谋害殿下这个活人呢?”
觉心被智愿大师的当头棒喝吓了一跳,整个人哆嗦不已,涨红着脸,愣是没有回话。
智愿大师摇了摇头,神情失望不已,朝旁边的觉明招呼道:“觉明,你过来,将天雪这孩子昔日跟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觉明脸色通红起来,低头道:“两年前,天雪郡主找了小僧,对小僧说,她本来要嫁给安南的王子,但为了能日日见到小僧,便冒着被皇伯父的责骂硬是拒绝了这段婚约。”
觉心脸色发白,指着觉明大怒道:“觉明,你胡说霸道,天雪明明是为我才拒绝那安南王子的。”
觉明仍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弟弟,道了声“师兄”,也不敢抬头去看觉明,呆了呆,又继续说道:
“一年前,天雪郡主又说,若是小僧能游说师尊,让她继承王爷的爵位,她就嫁给我….”
觉心又大吼道:“胡说,胡说,觉明,定是你偷听了我们两人的谈话。”
觉明头垂得更低,续道:
“前几日,她嫁给了大明皇帝。小僧听了这消息,伤心得很,于是去找她,哀求她不要嫁给大明皇帝;她哭诉说,她根本不想嫁给明朝皇帝,但是皇伯父说,若是她不同意,明朝晋王的百万大军就会血洗缅地,为了缅地的百姓,她绝不能如此自私…..”
觉明说到这里,觉心已经不再对她怒吼,而是双臂抱住自己头,哀嚎不已。
觉明依旧自顾自说道:
“她说,她无时不刻不想跟小僧在一起。但是却不行。她如今怀了明国的皇子;那太子殿下处处为难他;待那太子殿下做了皇帝,一定会杀了她和她的孩子。她不想活了,只是孩子是无辜的;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活下去。”
“不,不,你胡说,你胡说,她的心中只有我一个人,”觉心的整张脸一下子扭曲起来,他双手抓向自己的脸,拼命喊着。
“觉心师兄,这些话,她不仅跟师弟说过,还跟另外两位师兄也说过。我们几位师兄听了她的话都惶恐不已,纷纷向师尊忏悔;唯独师兄你却执迷不悟…”
觉明的最后两句话彻底击碎了觉心的精神世界,他像一摊烂泥一样软在地上,然后被人拖到了外面。朱慈煊知道智愿大师自然会处置他,便不再过问,而是非常好奇问道:
“慈煊有一事不明白,莽天雪郡主,为何会钟情那几位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