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是长大了，”李定国又默默瞧了朱慈煊一会儿，拉住他手，走到自己先前看的地图前。

“老师，这是安南的地图？与张道人给学生瞧得差不多。”

“老师这地图也是张道长画的，”李定国笑了笑，问道：“老师让他去见殿下，可知为何？”

“老师想出兵安南？”朱慈煊猜道。

李定国点了点头：“殿下对此怎么看？”

朱慈煊摇了摇头：“学生以为出兵安南宜慎重。”

李定国并没有不悦，笑着问道：“殿下说来听听。”

“安南虽有沃土千里，但刁民有百万之多，即使攻下，也难以控制；稍有不慎，便会深陷泥潭，损兵折将。”朱慈煊说完也觉奇怪，李定国乃是一代名将，这些粗浅道理岂会不懂，他要出兵安南，自然有其它深意，于是补充道：

“老师想出兵自有深意，学生愚钝，请老师赐教。”

“深意，其实也没什么深意，不过想让殿下练练兵而已，”李定国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理由。

“练兵？”朱慈煊完全没想到竟因为这，一脸不解得望着李定国：“老师，若是练兵，学生何不找满清？”

“满清，那可万万不行，”李定国脸色一沉，肃然道：“他们太强了，那洪承畴、孙可望和尚可喜皆是当世名将；别说是你，就是为师，也未必能胜过他们；让殿下贸然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老师说的是，”朱慈煊这时候不由感叹：“那些穿越小说的主角，几乎个个都是不世出的兵法天才，轮到自己，却啥都不是。”

“所以老师想让学生先去安南历练历练兵法。”朱慈煊道出了李定国想听到的答案。

“殿下说得没错，”李定国又解释道：“殿下精通兵法之道，若是纸上谈兵，只怕为师都不及你；但领兵打仗和纸上所得终究有天壤之别。读书人里面有一句话叫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慈煊明白，”朱慈煊一下子明白了李定国出兵安南的苦衷，原来是把安南当作自己升级的副本，那可是个好地方呀，想到这些，脸上不由露出得意之情。

李定国脸却攸地严肃起来，沉声道：“殿下虽然年不过十二，但心性已经不输给成人，有些事情还是该知道也好。”

顿了顿，苦笑道：“为师的寿命至多也就是三五载了。”

朱慈煊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但从李定国亲口说出来，心里上的感触却是完全不同，仿佛整座心被搬空了一般，一连倒退了数步，连喊不可能，不可能…

李定国上前扶住朱慈煊，深邃如渊的双眸凝视着他，一字一字说道：“所以留给殿下的时间不多了。”

朱慈煊嗯了一声，有点明白李定国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李定国认真问道：“殿下胸怀大志，想要成就汉光武帝这样的霸业，可想好了如何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