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刻钟,朱慈煊见旁边已经没有半点行礼,朝胡一清道:“净恩,我们出发吧。”
“弟子领命,”胡一清也起身,招呼王家小姐和丫鬟一同出发。
四人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广州城门口,朱慈煊也是平生第一次做这‘护送保镖’的工作,见人平安送达,舒了一口大气,朝王家小姐道:“王家小姐,接下来是住店还是直接前往金府?”
这古代送亲礼节之事朱慈煊也不懂,若是直接送上门,未免显得王家小姐太轻贱;若是在客栈坐下,然后让金家派人来迎亲,也觉得不妥当。
“父亲说了,直接送到金叔叔家就好,”王家小姐朝朱慈煊微微一福,轻声应道。
“那便好,待进了城,待小僧去询问金府所在,”朱慈煊如释重负得点了点头。
….
他的话刚刚落下,便又听到静山的嚷嚷声音:“官爷,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朱慈煊奇怪转过头,见静山走在前头,一副趾高气扬样子,正向自己大踏步而来。在他的后面,跟着十来个清兵,为首一人头戴顶帽,身穿犀牛补子的官服,脚踏黑缎靴子,手上握着一把军刀,应该是满清的七品武官。
朱慈煊心中冷笑:“这个作死的静山,又来找自己麻烦?”侧过头朝胡一清点点头,没有理会他们,朝城门走去。
“慈叶,你跟我站住!”静山三步并作两步抢到了朱慈煊前面,合十拦道:“将军,就是这个和尚?小僧怀疑他是大明派来的奸细。”
“奸细?”朱慈煊淡淡道:“静山师兄,证据呢?”
“对了,静山大师,如今陛下有旨,要善待西南僧人,你若没有证据,本官也不敢拿人。”持刀武官神色很是认真。
“大人切莫听这和尚的,这和尚巧舌如簧,不过十来岁就骗得小僧门下许多师弟奉他为尊,请他做开元寺的主持,真是荒谬,荒谬…..”
“原来是怕我抢了他的主持之位?”朱慈煊想起先前小僧人提及的之事,一下子明白过来,不屑一顾扫了静山一眼,沉默不语。
这让静山更加感到没面子,他冲到王家小姐面前,大声道:“你们两个大和尚,出门却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你们说,不是奸细是什么?”
顿了顿,指着自己旧伤未愈的鼻子,喊道:“贫僧当日就不对劲,想出手相助,无奈力不从心,还被这恶人打了一顿。”
静山的话一下子吸引了许多路人,许多人开始义愤填膺起来,纷纷讨伐起了朱慈煊和胡一清两人。
朱慈煊见怪不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几千年来从来没有变过,他轻轻咳了几下,走到王家小姐面前,淡淡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你,你还敢走!”静山有点出离愤怒了,上前抓住朱慈煊手。
“放开你的手!”是一道女子的大喝之声。
朱慈煊一抬头,发现出声的竟然是王家小姐的陪嫁丫鬟,她杏目圆睁,朝静山吆喝起来。
静山见发声之人竟是自己准备相救的女子,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辩驳道:“这位小姐,小僧是来救你出苦海的。”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嘭得一声,静山整个人又像一片树叶一般飞到了两米之外。
王家陪嫁丫鬟,搓了搓手,仿佛家常便饭似的,走到自己小姐面前。
“大师,请。”王家小姐脸色平静如水,也不去瞧静山和他旁边的官差,只是走到朱慈煊面前,微微一福,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的言行表面了一切,这个静山僧人刚才说的是污蔑之言。
人群嘘声响起,许多人失望得散开,为首将官也恼怒得瞪了静山一眼,挥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