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延平郡王乃东南之主,麾下名将数不胜数,不知派了哪些将军辅助殿下?”马宝回首望了望一座座小山似的战舰,整个人莫名一紧,小心翼翼问道。
朱慈煊淡淡一笑,低声应答:“都督刘国轩将军、黄廷将军、杨彦迪将军、军师陈永华…他们个个都是延平郡王爱将,此次忍痛割爱,小王感激得很。”
马宝怔了怔,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朱慈煊看在眼里,低声笑问:“马宝兄弟,你我虽为君臣,实为兄弟,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马宝躬身一拜,附耳低声道:“殿下,太子前护军乃是殿下肱骨,是刘国轩将军还是黄廷将军掌军?”
张煌言果然考虑得周全,若是让刘国轩或黄廷掌军,马宝多半不服。
朱慈煊摇了摇头,轻声回答:“是兵部尚书张煌言大人。”
马宝啊了一声,脸色一红,后退三步,躬身拜道:“末将失礼,望殿下见谅!”
“都是兄弟,何必客气,”朱慈煊不以为然笑了笑,上前拉住马宝手臂,沉声道:
“马宝兄弟说得好,前护军乃是小王肱骨,可不能让心志不坚之人混进队伍里。中护军乃是太子护军之首,要带好头,让他们好好瞧瞧什么叫做太子护军。”
“末将领命!先行告退!”马宝神色一凛,抱拳领命,先行乘了小船上岸去了。
朱慈煊目送马宝离开,侧头问吴三省道:“三省兄弟,晋王老师身体可好?”
与马宝相比,朱慈煊与吴三省的关系更亲近些;所以更愿意问他一些私人的话题。
“请殿下宽心,晋王身子骨好得很,”吴三省微微躬身,呵呵一笑,指着东面大笑道:“一个月前洪承畴那厮派兵三万增援广州,晋王亲自领军伏击,杀敌二万,大胜而回;吓得满清官兵如今只敢龟缩在城里,半步都不敢走出来。”
朱慈煊听到李定国领兵出征,想到他身体不宜征战,心中一急,忙追问道:“晋王老师现在何处?”
“启禀殿下,晋王如今驻兵肇庆府,”吴三省脸色奇怪,显然对朱慈煊的反应有点诧异,又解释:“肇庆府离茂名府不远,殿下若是骑马,不足两日路程。”
“那便好,”朱慈煊哦了一声,微微点头,心中盘算着要尽快见到李定国,一来探望他的身体,而来将成立太子詹事府的事情敲定。
之后他又询问了沐忠显和沐忠亮两兄弟和木靖等人的情况,待吴三省答到木靖的动向之时,岸上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驱除鞑虏,恢复中原,战无不胜,强我大明!”
“驱除鞑虏,恢复中原,战无不胜,强我大明!”
朱慈煊循声望去,只见岸上众将士手举利剑,异口同声得发出阵阵呐喊。
这是昔日朱慈煊向马宝推荐的练兵之法,用来增强将士的团结所用。
他本来不觉有异,但此时立在战舰甲板上,望着不远处数千人同步喊着整齐统一的口号,胸口的热血瞬间沸腾起来,不由自主跟着喊了起来,
“驱除鞑虏,恢复中原,战无不胜,强我大明!”
几乎同时,百余艘战舰上的大明将士都跟着高呼起来:
“驱除鞑虏,恢复中原,战无不胜,强我大明!”
紧接着,来自异国他乡的荷兰将士也跟着喊了起来。
这一刻,古老的博荷港口见证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这四句简洁富有张力的口号像是一道永恒不灭的光芒深深烙印在现场每一名将士的心里,照亮着他们未来前行的道路。
“殿下,请随末将检阅三军!”吴三省激动得热泪盈眶,起身请朱慈煊登岸。
朱慈煊微微颔首,在胡一清和吴三省陪同下踏上了大明的西南之土。
“大明太子中护军将军马宝恭迎太子殿下!”百步之外,马宝朝朱慈煊躬身抱拳而拜。
朱慈煊听了却是一惊,他现在虽然八面威风,但却是忤逆了父皇朱由榔‘留守永昌’的旨意,私下溜出。依照出走时预设的方案,对外宣称,目前大明的太子还谨遵父皇的教诲,留在永昌,一边学习,一边等待父皇的召唤。
但刚才马宝竟然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马宝行事谨慎稳重,绝对不会犯这低级错误,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是李定国的授意!
呵呵,老师终于前进了一步,没有百分百的顺着父皇。
这些念头如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朱慈煊快步走向马宝,张开双臂大喊:“护国公快快平身,护国公快快平身。”
“有劳护国公保驾护航,”朱慈煊双手扶起马宝,重重道谢。
“中护军守护殿下乃是份内之事,何足挂齿?”马宝再次躬身而拜。
朱慈煊哈哈大笑,挽住马宝手臂,喊道:“走,陪小王欣赏欣赏中护军男儿的英姿!”
“末将遵旨,”马宝顺着朱慈煊的臂力,走向戎装而待的中护军将士。
“众将士好!”朱慈煊走上前几步,挥手大喊。他和马宝初创中护军的时候,就有类似的演练,所以说起来驾轻就熟。
“太子殿下威武!太子殿下威武!”众将士高呼回应,声音直上云霄。
“众将士辛苦了!”朱慈煊步履缓慢而坚定,运气丹田,声音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