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奴婢来,小姐你去歇着吧。”白霜瞧着春画忙乎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很是无用,抿了唇,收了心,对风扶摇一边心疼的说着,一边伸手从她手里拿起春画递来的树叶,与此同时扬起眉对春画瞪了一眼。
风扶摇摇头,握紧白霜的手笑道:“你也是要做的,我无碍。”
“你就听白霜的!”风娆将她的隐忍瞧在眼里,皱了眉头,低声呵斥。
却不料风扶摇依旧摇头,抬起头对春画笑:“我自是要亲自动手的,若是以后你们都不在,遇上这种情况我至少还能有个避雨的方法。”
“不然像现在这样狼狈,我这个小姐的名头也该被笑的差不多了。”风扶摇对春画点头,她看的出春画已经被这番推让弄得很是恼火。
春画瞧着她的神情,偏过眼,脸『色』却好了不少。
墨白本也想帮忙,却要照顾墨青,加上他又被这群女人嫌弃,总被说这些女人们的活计他是无论如何也该不会『插』手这样的话,只得老老实实的蹲在一旁。
歪着头对春画打量,低头忽然一笑。
他看得出,这个丫头嘴硬心软,分明关心着别人嘴里却不说,倒是被人误解了不少。
眼神又落到风扶摇的身上,挑了挑眉,幸好她服侍的小姐不是笨的,至少没有让她的苦心白费。
“你要是这样闲就一起来帮忙,毕竟这里面还有你们用的。”风扶摇忽然凉凉出声,墨白神『色』一僵,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被嫌弃还愣加入,快速低头找墨青献殷勤。
风扶摇无奈扫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继续手里的活。
“你真的要带他们去府里?”进行到一半,风娆忽然开口问。
风扶摇点头:“混了这一路后悄悄躲了紫风阁几日,只要小心不会被人发现。”
风娆手一顿,知道风扶摇倔脾气,沉重呼口气烦躁的皱眉。
风扶摇抿唇,墨青墨白一直默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忽然生出苍凉感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是被抛弃的孩子等着好心人来收留。
“这样对吗?”风扶摇的手工活一像不好,春画拿了来看,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艰难的开口:“可以。”
白霜同情的眼神对墨青墨白看去,墨白浑身一愣,这些人的眼神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又丑又大随意绑在一起的玩意是给他们用的?
他宁愿冒着雨!真的!
“你说是几日,准确来说,到底是几日。”风娆只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你要知道此刻这些日子,每日有太多的人做客。”
“而你是风府的嫡女,若是被发现院子里多了两个男人会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风娆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和风扶摇分析眼前的情况。
风扶摇抬了头对风娆笑道:“局势这种东西,我看的比你清。”
风娆闭了口,没错,这方面,风扶摇却是要比她强上几分。
“既然你心里都清楚,你也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风娆还想劝的话到了嘴边拐了个弯,风扶摇刚刚遇见奇怪的事还受了伤,她不想再刺激她。
风扶摇点头,“放心吧,不过几日的功夫。”
屋外骤然放明,春画刚刚完成最后一个绿叶小伞,墨白将她熟练地手法一直看在眼底,眼底『露』出欣喜,张了口,又『露』出几分犹豫来,轻咳一声,凑到春画身边笑问:“姑娘这手法不错,以前教你的人,定也是个心灵手巧,风度翩翩之人?”
春画防备的瞧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退开了几步,瞪眼道:“不过是一邻家哥哥所教,公子未免太过看得起。”
墨白『摸』了『摸』鼻子,唇角欣喜的勾起,再抬眼,试探的问道:“不知那邻家哥哥,这时可与你还有联系?”
春画猛然停了手,看得出情绪变得很不好,抬眼看了墨白良久,冷声道:“七岁那年,他抛弃我自己跑了,自此,下落全无。”
春画一字一顿很是气愤,墨白抿抿唇,瞧着她吃人的模样,默默退到了身后,只敢拿眼角偷瞄。
春画顾不得他,将制作好的绿叶小伞给每个人手里拿着,询问了风娆春画,他们也已然记不清来时的路。
风扶摇只得先出了去,四处寻找之前做好的记号,春画将山洞里分好还剩下的绸缎小心的护到怀里,墨白看在眼里,凑近了她身边,揶揄道:“等回了府,不愁小姐找不到可以替换的棉布。”
春画不动声『色』与墨白分开了一段距离,“若是不能找回去呢?”
“又或者马车上老太太乏了不让下马车一路回府,我们带的衣服全都湿了,又不能下车去买,这样的情况下,总归还有这些做个替补。”
“你的心思倒是细,只是我看着你和你家小姐又好像关系不是那样亲密,怎么,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墨白不自觉的想要多了解一些,春画警惕的朝他看了眼,“这和你没有关系。”
一双眉紧紧地锁在一起,春画心里有些后悔。
她的心里压抑的事情太多忍不住找人倾诉,却没发现对方是底细未明之人。
于是在那之后,无论墨白再如何问话,春画都紧咬着口不再搭理。
而此时,风娆悄悄拉了她到了一旁,春画略微诧异,抬起眼奇怪的对风娆看着,“四小姐有事?”
风娆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摸』索前进的风扶摇,呼了口气,对春画点了头,低声问道:“那生水,当真是听表姐身边陈阿婆所说,你这才去提的?”
春画皱眉点了点头,风娆心一跳,语气郑重了些:“是刻意与你说的,还是你偶然听见的?”
“奴婢经过之时偶然听说。”春画已经察觉到风娆的不对劲,回答的也认真。
风娆松了她的手,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
主子不说奴才就不问,这是春画长久以来秉持的道理,因此,即使她心中无数个疑问,却还是压了下去,没问出声。
风娆仔细回想着当日的情景,心中不断闪过疑问,难道表姐给她的,当真是清心丸?
可表姐也并没有说要给风扶摇,只是说给她提神,难道这是故意害她的吗?可是表姐也没有要害她的理由。
风娆仔细回想细节,终究还是发觉整件事就是围绕风扶摇来的,毕竟,风水月的样子显然是有所准备,就为了陷害风扶摇成为妖邪才刻意说的那些话。
清心丸长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因此谁也不能说表姐给的就是清心丸。
联想到打翻在地的朱砂,风娆不禁又觉得这是智通刻意设下的一个局。
皱了眉,风娆正要放弃思考,猛然又想起卿水然无心说的话来,“可惜只有这一颗,瞧着摇表妹的模样却也是个疲惫的,只得下回再给她了。”
“难道,这是刻意说的?”风娆轻声呢喃,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得摇头。
难道卿水然就这样肯定她听到后会将那醒神用的『药』丸交给风扶摇?若真的连这个都算计进去,表姐就太恐怖了!
恼恨的甩了脑中的思绪,风娆握紧了手,不断的对自己说话:“表姐是那样好的人,这些,只是猜想罢了!绝对不可以把表姐想的那样坏!”
正当此时,风扶摇也看到了自己寻找的记号。
“找到了。”风扶摇松了口气,回头对风娆和墨青看了,笑道:“顺着这里向西,只要找到下一棵有记号的树,我们就能回去。”
“雨势也小了,这个拿着总归不便,你放下和我共用一个。”风娆见她脖子上又在出血,眼睛一闪,挥开了莫名的思绪,拉着风扶摇,扔了她手里的绿叶小伞,气恼道:“距离响午都已经过了很久,我们出来这样久都不见有人来寻。”
“他们若是已经离开,我们倒也不必急着赶过去。”
风扶摇知她是在安慰自己,点点头,挤出笑和风娆共用一把,继续向前走,这一路很是顺利,他们找到了正确的路。
待看到那一群人,白霜兴冲冲的扑向焦急等待的桂嬷嬷,风扶摇精神一松,身子无力的软了下去。
“小姐。”春画慌忙扶住风扶摇,风娆焦急的探了她的鼻息,墨白走上前替她检查了一遍,低声道她只是一时疲软,风娆这才松口气。
“你们两个扶住我和三姐,等会有人问起你们什么都不要说,我来说。”风娆朝风扶摇疲惫的脸『色』看了去,心知她如此都是为了这两个人,也不想让她白忙一场,索『性』自己帮忙。
墨白一听知风娆这是要帮他们,很快点头,伸了手就将风娆的手扶住。
“你要走在我后面。”风娆皱眉,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风扶摇的手刚刚能使劲,疲惫的睁开眼,墨青已经代替春画扶住了她。
“你的身子。”风扶摇担心的朝他扫了一眼,见他手臂上没有异样这才是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