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尚宫却是拍一拍脑袋,道,“你瞧瞧我,忙的竟是忘了这等大事。”说罢她看向尚食局的尚食王氏,“妹妹也不提醒我,近日忙着中秋宴,我是记不大清的。”
虽是以尚宫为尊,可到底明面上皆是一样的正五品,王尚食便温和笑道:“非是我不尽心,姐姐又操心着这样的事情,我尚食局其余各司人手如今也略有不足,实在是匀不开多余的给刘妹妹了!倒是委屈辛苦了她,多担着了。”
众人却是都知道其中的缘故的,如今六尚制度虽有所恢复,可先帝英庙当年重用宦官的余响还是未散尽的,内侍局的人自然也是少,连着几位管事的女官人数都凑不齐,忙碌起来,一人管着两三件事情也是有的,自然也怪不得刘司膳忙碌了。
付尚宫一叹,“倒是了,如今咱们六尚都人手有些不足。太后娘娘又下令,女官数目无需太多,省得靡费,咱们姐妹自是要多忙碌些的。只是倒是奇怪了,这几日刘妹妹司里的宫女,怎的会病倒了这样许多?”
刘司膳闻言慌忙起身,“倒都是妾的过失了!只是也不知那几个小蹄子混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些日子倒都病了一大片。说来也奇怪,她们几人都是平日里负责与各处送膳食的,前几日又多往杜贵人处,杜贵人处的偏,自然她们走路也是多的,理应身子强健些才是。”
杜鹃的事情,到底是于宫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的,如今杜鹃死后又遭皇帝厌弃,自然任谁都不想多提杜鹃的存在,付尚宫便一摆手,“这倒也是无法的,人吃五谷杂粮,病了也是常事,若是病的重了,怕是要去安乐堂养着了!”
诸位女官此刻倒都是说起来近年来宫中各处人手不够的事情来,而内宫中伺候嫔妃主子的宫女却多,自然这一群女官,倒了忙碌时节也都是有够劳累的,便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几下,接着付尚宫并几位五品尚位的女官又嘱咐了几句好好操办中秋夜宴的事情,这才算各自散了去,自然又将是一阵忙碌。
而于回长寿宫的路上,邶如却是心事重重,这几日忙碌起来,前几日有些事情她是没顾得上的,今日偶然间听起刘司膳说宫女好几个都得了病的事情来时,心内不免又慌了几番,面上自然是掩藏不住的。
郑潋陪着她在身边见她有些异常,便关切问道:“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话语一落,郑潋亦是想起了刘司膳说的那些话语来,不免也紧蹙眉头,惊慌道:“莫不是?”郑潋略略有些激动,偏生的又藏不住,“可是……?”
邶如看着郑潋,只点点头,“你怕是也想到了。只是如今事情如何咱们是不知道,那又是尚食局的事情,咱们也说不上话,怕是还要等上些时日待中秋宴过了才算忙的过来。”邶如心底蔓延出一丝恐惧,直教自己如感冰霜,她愈想便愈害怕,脚上便不觉加快了脚步,匆匆向长寿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