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气得面红脖子粗,抬手就是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公孙康的脸上,脸上瞬间就是几道红色的条痕:“放你娘的春秋大屁!父王已经半截入土的人了,哪里有脸让你和恭儿替父王去送死?还不快滚,再等一会父王也怕坚持不住了!”
“父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孩儿文不成武不就,远非父王的雄才大略可比,只有这一片孝心,还请父王成全,带领二弟和将士们暂时离开这里,等待来日东山再起!”
肌肤之痛哪里敌得过穿心之恸?
公孙康扯着公孙度的战袍,脸上一片决绝和戚容。
公孙度叹了一口气,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他戎马一生威震辽东,为何他生的两个种却都只会一味的蛮干呢?
一刀将一名来犯之敌砍做两段,公孙度凝视着公孙康,神色渐渐庄重起来:“康儿,黄土都已经埋到父王的脖子了,就算是这一次父王能够逃出去,父王也只怕不能重振我辽东的雄风了!
康儿,父王与塞外顺义王多有交情,而顺义王与王黎这厮仇深似海,无法化解。你出去之后,务必要找到顺义王,然后再与他共抗王黎。父王相信你,在你的带领下,我公孙一族的威名终将震慑天下!”
顺义王?
听着这三个熟悉的字眼,公孙康心中一动,想起那个曾经在大汉叱咤风云的人物,却觉得胯下战马一声长嘶,身子一晃,自己连人带马已经被他的父王给推出了人群。
“康儿,父王刚才的话切记莫要忘记,快带着你二弟速速离开此地!”
听着父王满怀希冀的话语,公孙康眼睁睁的看着父王再次向王黎大军掩杀过去,双手无力的向前伸了一伸,明明只隔着数丈的距离,却仿佛已经隔了生死。
“走!”
公孙康朝公孙恭和二人旗下的大军一声怒吼,拨转马头就向来时的路冲了过去,两行眼泪顺着眼眶落在草地上。
……
“公孙升济,何苦来哉呢?只要你公孙一族从此归化朝廷,我王某又岂是得理不饶人之辈?”看着前方百十名残军中的那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王黎不由得心生敬意。
“呸!”
一口唾沫夹杂着血丝落在王黎身旁,公孙度缓缓抬起头来,甩了甩早已酸麻的胳膊,愤恨的看了王黎一眼。
“少特么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王德玉之心路人皆知,我公孙度又不是瞎子,岂能任由你随意蒙蔽?王德玉,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你便,想让本王向你低头,那是做梦。
我公孙一族纵横幽州和辽东数十年,前有族兄公孙伯圭,后有本王,我等虽然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却也是铁一般的骨头。本王告诉你:我公孙世家只有挺起来的脊梁,没有弯下去的腰!”
“求仁得仁,求义得义。罢了,罢了,既然你公孙升济一心求死,本将军又何必多言,成全了你便是!”
王黎长叹一声,胯下微微一夹,绝影骤然腾空飘至阵前,双臂猛地一舒,洪荒之力顷刻间遍布双臂,落雕弓如满月,利箭闪电一般向公孙度飞了过去。
箭至,星落。
公孙度双眼微微一闭,一头白发飘落脖间!